《华尔街日报》：封禁TikTok之争与身处风暴中心的男人

奥斯汀·克努森于2021年1月就任蒙大拿州总检察长。图片来源：汤姆·布里奇/美联社蒙大拿州总检察长奥斯汀·克努森表示，如果不是因为一只中国监视气球，他可能不会带头推动禁止TikTok在该州使用。

一项禁止这款中国所属应用程序的法案正在该州立法机构审议时，2月份在该州上空发现了这只气球。克努森将总部位于北京的字节跳动旗下的TikTok比作间谍威胁，与气球类似，并敦促立法者通过这项开创性的法案——他们后来确实通过了。

“中国共产党帮了我们一个大忙，那只气球一路飘过蒙大拿州，”共和党人克努森说。“这绝对激励了一些立法者。”

克努森是一位小州的政治家，却将自己置于围绕TikTok以及美国官员限制其访问能力的全国性辩论中心。现在，他负责为这项法律辩护，该法律将于1月1日生效，禁止TikTok在该州运营，并禁止应用商店提供这款美国下载量最大的应用程序。

TikTok于5月在联邦法院起诉蒙大拿州，称该法律违反了第一修正案等。该公司已申请初步禁令，以阻止该法律生效。听证会定于10月12日在蒙大拿州米苏拉举行。

字节跳动多次声明，从未与中国政府共享任何数据，即便被要求也会拒绝。

克努森在周五的法律文件中辩称，州政府有权监管对消费者造成不当伤害的产品及企业，TikTok不能以宪法第一修正案保护的言论自由为挡箭牌。

克努森及其总检察长团队援引1986年最高法院判例指出，某家沦为性交易场所的书店当时也未获得第一修正案保护。

他在文件中写道：“若非如此，蒙大拿州将无权禁止致癌的收音机——只因该设备同时传播受保护的言论；亦无权封禁体育博彩应用——仅因这些应用还分享赌博技巧教学视频。”

蒙大拿州州长格雷格·吉安福特今年早些时候签署禁止TikTok的州法案。图片来源：加勒特·特纳/蒙大拿州州长办公室/美联社TikTok表示正就该法案提起违宪诉讼，对克努森的法律论点不予置评。

字节跳动发言人乔迪·塞斯在声明中称：“若真担忧数据隐私，就不应单独针对某家企业。“她补充说即便法案签署后，蒙大拿州新用户仍在持续增长。

42岁的克努森在蒙大拿州卡尔伯森市附近的家族牧场长大。法学院毕业后，他于2010年当选蒙大拿州议员，最终成为州众议院议长，并在2020年赢得司法部长竞选。其母亲朗达·克努森随后接替了他的议员席位。

克努森多次挑战拜登政府政策，曾主导起诉联邦政府叫停基石输油管道项目、强制医护人员接种新冠疫苗等案件。本月，其办公室因一起青少年起诉州政府要求加强环境保护的诉讼败诉而成为全国焦点，克努森团队已表示将上诉。

这位司法部长表示，希望这个人口仅110万（比费城还少）、全美人口倒数第三的州能引领全国议题讨论。“我们打出了超越体量级的影响力，这正是我的目标之一，“克努森说，“我是个更具进攻性的保守派。”

批评者称其为投机分子，意在谋取更高职位。2020年与克努森角逐司法部长职位的民主党人格雷比尔指出，克努森代表了共和党州检察长通过极端行动博取关注、争取电视露面的趋势：“奥斯汀在这方面相当成功。”

克努森自称对社交媒体和中国议题均有兴趣。他与妻子禁止三名未成年子女注册社交账号，但允许他们成年后使用：“希望我们的教育能让他们明智使用，明白这只是电视般的娱乐工具，而非生活全部。”

克努森表示，十年前他担任州议员时就开始研究中国，因为蒙大拿州与台湾有大量贸易往来，而台湾是中国宣称拥有主权的民主治理岛屿。

他担任总检察长后，因对TikTok的数据隐私做法日益担忧，其办公室开始调查该平台。克努森与共和党州参议员雪莱·万斯合作提出立法，禁止TikTok在蒙大拿州境内运营，并向州议员作证称该平台可能受中国执政的共产党控制。字节跳动发言人塞斯表示，TikTok从未被要求分享美国用户数据。

蒙大拿州法律的反对者和支持者均认为，此案可能决定其他州和国会能否实施各自的禁令。美国公民自由联盟称该法律基于第一修正案违宪。包括智库数字进步研究所在内的团体则认为，由于该法律并非试图监管应用内容，第一修正案并不适用。

克努森表示对法案面临的法律挑战并不意外，他认为此案最终可能上诉至最高法院。专攻第一修正案的法律学者预计案件将在下级法院裁决，因为他们认为该法规明显违宪。

该法案在蒙大拿州议会通过时，民主党和共和党议员均有支持与反对。5月法案签署成法后不久，TikTok及一群平台创作者立即提起诉讼要求阻止实施。

2020年，当时任总统特朗普试图通过行政令封禁该应用时，这款应用就曾面临类似处境。当时他也遭遇了法律挑战。拜登总统上任后暂停了这些举措，转而对中国等外国对手控制的应用程序进行更广泛的审查，以确定它们是否构成安全威胁。

去年夏天，对TikTok的担忧再度升温，随后多个州采取措施禁止在官方设备上使用该应用。而蒙大拿州的禁令将适用于该州所有用户，这是迄今为止此类法案中走得最远的一次。

“这将是一起重大案件，“华盛顿的共和党律师乔尔·塞耶说。应克努森的要求，他在蒙大拿州议会作证支持对TikTok的禁令。

数字进步研究所负责人塞耶表示，此案可能对TikTok以外的科技公司产生影响，涉及各州如何在其管辖范围内监管这些公司。

联系记者梅根·博布罗夫斯基，邮箱：[email protected]；联系记者司徒宇，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8月21日印刷版，标题为《蒙大拿州官员在TikTok之争中扮演核心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