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贷款还款暂停如何伤害了借款人 - 《华尔街日报》

学生贷款借款人享受了近四年的“春假”，无需还款。他们用省下的钱大肆挥霍于度假、房屋装修及其他个人享受。瑞银6月的一项调查显示，62%的学生贷款借款人认同"活在当下，因为明天充满未知"的消费理念。平心而论，他们确实无法确定是否需要偿还学生贷款——而大多数人很可能无需偿还。

拜登总统延长的还款暂停期，让大学毕业生得以超前消费；而他关于免除贷款的承诺，更鼓励他们不断累积债务——不仅用于昂贵的深造学位，还包括购房、购车和旅行。其结果是，这些借款人的财务状况比疫情前更加糟糕。

本月富达投资调查显示，三分之二的借款人表示不知道下个月暂停期结束后将如何恢复还款。一些媒体称这次重启为"学生贷款悬崖"。这说法虽有些夸张，但如果借款人在政府免除贷款的承诺诱惑下，如谚语所言"梦游般走向悬崖"，也不足为奇。

拜登政府多次延长疫情期间的还款暂停期，去年夏天更宣布为每位借款人减免1万至2万美元债务。虽然最高法院否决了该计划，但政府的B方案将把还款额限制在可支配收入的5%，并在20年后免除剩余债务。

假设这一方案在法庭上得到支持，大多数借款人的还款额将减少超过一半，每年可节省数千美元。年收入低于32,800美元的毕业生甚至无需支付一分钱。这项"B计划"是另一项支出刺激措施，将由纳税人通过分期付款方式承担——这还是在疫情期间暂停还款已耗费政府2000亿美元的基础上。

既然如此，你可能会认为借款人重新还款应该不成问题。但问题在于，借款人现在的负债比疫情前更加沉重。

根据环联公司近期研究，53%的学生贷款借款人在疫情期间增加了银行信用卡债务，36%的人新增了汽车贷款，15%办理了新房贷。当学生贷款恢复还款时，借款人用于偿还其他债务的流动性将减少——其中部分债务利率更高。

部分借款人声称，恢复还款的前景正给他们带来精神压力。一对背负17.5万美元学贷的年轻夫妇告诉《纽约时报》，他们利用还款暂停期给房屋增建了卫生间，并去迪士尼世界进行了八天度假。现在担心未来无力支付孩子的大学学费。

彭博社采访了一位欠款15万美元的千禧一代，他为纽约大学社会工作硕士学位负债，此人声称借款人应拒绝还款，以抗议那些让他们相信背负巨额学生贷款是好主意的政客。这家伙或许有些道理。纽约大学硕士毕业生的典型收入是62,745美元。而UPS司机在新五年合同期满后，平均薪酬加福利将达到17万美元。

政治领袖们还诱使许多美国人承担了他们本无力负担的非教育类债务，只因他们暂时无需偿还学生贷款。一项芝加哥大学研究发现，还款暂停政策对经济产生了巨大的"刺激效应"，因为借款者"用增加的私人债务替代了暂停的公共债务"。

虽然部分借款人利用暂停期偿还了更高利率的债务，但大多数人并未这样做，非学生贷款的整体违约率也未下降。在暂停还款的前18个月里，受惠借款人平均新增了1,800美元其他债务。随着通胀加剧，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在随后两年积累了更多债务。

摩根大通6月的数据分析同样显示，相比普通人群，获得还款暂停的借款人债务收入比增长更快。奇怪的是：这些借款人群往往同时具备较高收入与次级信用评分。

在还款暂停期间，低收入借款人的非学生债务违约率下降，但高收入群体却出现增长。收入前25%的借款人（个人年收入超94,425美元，夫妻超188,850美元）当前非学生债务违约率已比疫情前水平高出25%。

高收入借款人在疫情期间背负了更多债务，且更有可能出现还款。这是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政府承诺的贷款减免和延长的还款暂停期助长了过度消费和不良财务管理。

因此，现在财务顾问们正指导负债过高的毕业生优先偿还其他债务，因为拖欠学生贷款还款几乎不会带来什么后果。这场脱离现实的财务春梦可能永远不会结束。

6月27日，最高法院外一名举着学生贷款还款标语的访客。图片来源：Al Drago/彭博新闻刊发于2023年8月21日印刷版，标题为《学生贷款还款暂停如何伤害了借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