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伊岛大火与电网问题 - 《华尔街日报》

上周毛伊岛发生的致命火灾仍在调查中，可能由多重因素共同导致。但逐渐浮出水面的一个关键因素，是当地电力公司不得不在电网安全与政府强制推行的绿色能源转型之间做出艰难取舍。

现场视频证据显示，倒塌的输电线可能是引发致命火灾的元凶。由于投资者担忧夏威夷电力公司需承担火灾赔偿责任，该公司债券和股票本周遭遇抛售。

若最终证实火灾由夏威夷电力线路引发，这将与太平洋天然气与电力公司（PG&E）的案例如出一辙——这家加州公用事业公司因其设备引发山火被索赔数百亿美元后，于2019年申请破产保护。2018年坎普山火造成84人遇难，天堂镇被夷为平地。

两家企业的共同点在于，为满足政府强制要求，它们都将发展可再生能源置于系统加固和火灾风险防控之上。2015年夏威夷立法机构要求到2045年全州电力100%来自可再生能源，加州及其他部分州随后也颁布类似法令。

夏威夷的能源转型目标尤为艰巨——2015年其可再生能源占比仅约20%。群岛缺乏建设太阳能和风能的大片空地，也缺少可快速调峰的天然气发电设施，当时主要依赖石油和煤炭发电。

为实现政府目标，夏威夷电力公司大举推进可再生能源建设：通过高额补贴推广屋顶光伏与储能系统，以溢价签订大规模可再生能源采购协议。虽然石油发电成本高昂，但过早淘汰化石燃料电厂将造成沉没资本浪费。

电力公司在补贴太阳能和接入可再生能源电网上的每一美元投入，都意味着减少一美元用于加固设备和清除易燃灌木的资金。尽管非本地草种引发的火灾风险不断上升，2019至2022年间夏威夷电力公司在毛伊岛野火防控项目上的支出不足24.5万美元。

直到去年，该公司才向州政府申请批准提高费率以进行野火安全改进，但至今未获通过。“回顾过去，商机确实集中在发电领域，公司当时正为多个大型可再生能源项目招标，“毛伊县前能源专员道格·麦克劳德向《华尔街日报》表示。

目前夏威夷电力约40%的电力来自可再生能源，有时太阳能发电量甚至超出电网承载能力。连接可再生能源并平衡其间歇性供电所需的电网升级，可能会挤占本应用于抵御强风等物理压力的系统改进资金。

电网老化是全美共同难题。麦肯锡咨询公司估算，更换老化输电线路和维护电网可靠性需投入超7000亿美元。美国60%的配电线路已超过50年设计寿命，大型电力变压器平均使用年限达40年，是其设计寿命的两倍。

普林斯顿大学研究显示，为实现净零排放目标，到2050年还需投入2.5万亿美元进行电网升级。资源分配必然有所取舍——正如我们在加州和夏威夷所见，被牺牲的可能是安全性。

夏威夷电力公司工人于周四修复电线。图片来源：贾斯汀·沙利文/盖蒂图片社刊登于2023年8月19日印刷版，标题为《毛伊岛大火与电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