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寄望于疫苗对抗可卡因成瘾危机——《华尔街日报》

巴西康塔根——阿德里亚诺·马丁斯花了24年时间才戒除对强效可卡因的毒瘾。

他曾露宿街头，躲避因欠债而试图杀害他的毒贩，并两次入狱。直到亲眼目睹好友因吸毒过量躺在自己面前的尸体后，他才最终接受了一位福音派牧师的帮助，彻底戒毒。

但研究人员表示，对于巴西超过300万经常吸食强效可卡因和可卡因的瘾君子，该国政客们押注于他们希望的更快解决方案：疫苗。在解决公共卫生危机的压力下，市长、州长和国会议员纷纷为米纳斯吉拉斯联邦大学的研究提供资金支持，以开发他们希望成为拉丁美洲首个治疗可卡因成瘾的疫苗——Calixcoca。

Calixcoca的工作原理是诱导产生抗体，这些抗体与血液中的可卡因结合，形成过大而无法通过大脑周围膜的分子。接种疫苗的瘾君子将不再感受到可卡因的效果，从而减少再次吸毒的理由。

“任何能提供帮助的都是福音，因为相信我，戒除这种毒品需要超人的力量……它控制着你的身体、心脏和灵魂，”马丁斯说，他现在在一家距离大学30分钟车程的康复诊所担任顾问。

该疫苗的首席研究员弗雷德里科·加西亚博士表示，对怀孕大鼠的测试也显示，抗体可以防止可卡因进入胎盘，这为疫苗可能有助于保护瘾君子未出生婴儿免受出生缺陷带来了希望。

Calixcoca疫苗的研发是一场豪赌。

目前全球尚未研发出能商业化治疗毒瘾的疫苗。美国类似尝试均告失败，而Calixcoca还面临终极考验——人体试验。

但在巴西大城市可卡因泛滥问题困扰当局数十年后，这项研究被视为解决该难题的最大希望之一——毒品已给公共卫生系统和警方造成沉重负担。

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数据显示，巴西是全球第二大可卡因消费国，约占全球需求量的20%，仅次于美国。

巴西当局缴获的可卡因。图片来源：aduana brasil/epa/Shutterstock圣保罗联邦大学估算，目前每25名巴西成年人中至少有1人吸食过可卡因。

在南美商业之都圣保罗，吸毒者掏空了市中心社区，抢劫商店并与警察发生冲突。警方称，占据历史悠久的市中心的数百名吸毒者和毒贩组成的"裂缝之地"每年毒品交易额估计达4000万美元。

在这个幅员辽阔的国度，其他城市和小镇也各自面临着"裂缝之地"问题。

在以奶酪和翠绿牧场闻名的米纳斯吉拉斯州，马丁斯表示曾目睹制药公司高管和军警到他的康复中心戒毒。他最近还治疗过一位百万富翁的儿子——其母亲坚持空运高档牛排供他食用。

“可卡因成瘾是巴西唯一真正的平等现象，”马丁斯说。

加西亚及其团队自2013年启动研究后，于今年早些时候完成了大鼠最终试验，目前正在为可能于下半年开始的人体试验筹集资金。加西亚表示，若初期人体试验结果积极，他可以在继续扩大患者群体测试的同时申请疫苗快速审批，力争2026年上半年上市。

休斯顿贝勒医学院的托马斯·科斯滕博士表示：“祝他们好运。“科斯滕曾在2000年代初研发过可卡因疫苗，但因临床试验效果差异过大且未达到FDA标准而被迫中止项目。

圣保罗被称为"裂缝之地"的区域局部图片来源：安德烈·彭纳/美联社科斯滕解释道：“约60%受试者产生的抗体足以阻断2-3剂可卡因，对戒毒意愿强烈者确实有效——但其余40%抗体水平不足。FDA要求所有受试者的抗体水平都必须显著优于安慰剂组。”

科斯滕指出，美国医保公司对"自食其果"的成瘾症疫苗缺乏兴趣，制药公司也认为可卡因成瘾治疗的市场潜力远不及尼古丁成瘾。

美国国家药物滥用研究所所长诺拉·沃尔科夫表示，美国许多从事药物成瘾研究的人员已将重点转向利用单克隆抗体（实验室制造的抗体替代品）开发针对芬太尼和冰毒过量的短期治疗方案。

她解释说，当过量服药的患者被送入急诊病房时，注射这种抗体可以阻止血液中的部分药物进入大脑和重要器官，在极端情况下帮助患者维持生命。

沃尔科夫称：“我们有理由相信未来五年内能成功开发出此类疗法。“下一步将延长单克隆抗体的作用时效，将其发展为预防复发的长期治疗手段。

在巴西，研究人员认为Calixcoca疫苗面临更有利的环境——该疫苗的潜在推广主要取决于掌控国家庞大公共卫生系统资金拨付权的政界人士。在新冠大流行导致该国70多万人死亡后，卢拉·达席尔瓦总统领导的政府已将公共卫生和疫苗投资列为优先事项。

加西亚指出，目前可卡因成瘾的唯一治疗方式是戒断，辅以针对焦虑等其他症状的疗法和药物，但研究显示这种策略通常仅对20%的五年期患者有效。“因此任何超过20%有效率的手段都意义重大。“他说道。

加西亚表示，与美国的同类疫苗不同，Calixcoca还使用了一种合成蛋白，这意味着它不需要在极低温度下储存。这使得其生产成本更低、更易推广，尤其是在偏远地区和发展中国家。

巴西国家卫生监督局（相当于美国FDA）表示，疫苗获批将取决于"风险效益分析”，需权衡潜在副作用与巴西毒品问题的严重性。

对巴西的可卡因成瘾者而言，疫苗的问世刻不容缓。

尽管尚未有任何证据表明Calixcoca对人体有效，米纳斯吉拉斯州已有上千人报名参与临床试验的候补名单，许多人甚至直接出现在大学宏伟的石砌校门口寻找加西亚。部分吸毒者通过社交媒体联系研究人员，表示愿意付费接种。

“我曾是可卡因的奴隶，“候补名单上54岁的工程师何塞·特奥多罗说。他坦言30年的毒瘾导致离婚，被迫卖房换取毒资，亲友疏远并最终失业。

“不是说疫苗就是救世主，“他表示，“但我们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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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8月18日印刷版，标题为《巴西寄望疫苗遏制快克可卡因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