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央行难阻卢布跌势——《华尔街日报》

俄罗斯央行周二将借款成本上调至12%，试图阻止卢布下跌。美联社/亚历山大·泽姆利亚尼琴科俄罗斯的货币危机可能不会遵循典型的新兴市场模式：我们更有可能看到的不是通过痛苦的加息来阻止的急剧贬值，而是一种缓慢但不可阻挡的下跌。

俄罗斯央行周二将借款成本从8.5%上调至12%，试图阻止卢布下跌。一天前，1美元短暂兑换了多达102卢布，促使利率制定者召开紧急会议。周二，在加息预期仅引发短暂复苏后，汇率再次贬值。

推动这一举措的是俄罗斯巨额贸易顺差的缩小。6月份，以美元计算的出口同比下降38%，部分原因是全球大宗商品价格下跌。与此同时，由于俄罗斯经济反弹和宽松的财政政策导致国内支出增加，进口增长了18%。7月份通胀率跃升至4.3%。

但尽管自那以来针对俄罗斯的经济战规模空前，卢布并未跌至去年入侵乌克兰后的低点。这重新引发了一场旧辩论：对俄罗斯的制裁真的有效吗？答案似乎是肯定的，但并不完全如预期。

将俄罗斯与国际货币体系割裂并冻结其央行外汇储备，这些冒险举措本意是扰乱银行体系运转并引发经济崩溃。

但预期场景并未出现。与此同时，西方国家对俄天然气的依赖使其无法实施全面出口禁令，让莫斯科得以持续获取收入并增加军费开支。贸易流向已转向亚洲，油价上限机制大多形同虚设，俄罗斯银行仍在积累外汇储备。

最终结果是卢布虽被隔绝于大部分国际资本流动，却仍维系着作为根基的贸易结算渠道。资本管制措施通过阻止民众从俄银行提取储蓄，也为本币提供了支撑。

然而这种局面也意味着，即便回报率更高，鲜有投资者会购入俄罗斯金融资产。央行行长埃尔薇拉·纳比乌琳娜的标志性策略——在危机初现时大幅加息（已被多国新兴市场效仿）——本轮可能收效甚微。

展望未来，卢布汇率或将折射俄罗斯生产潜力的持续衰退。真正产生杀伤力的是外国技术进口限制，这些制裁与众多西方企业的撤离决定，可能使俄经济陷入GDP数据无法完全体现的深度萎缩。

随着俄罗斯从欧盟购买的中高端科技产品数量骤减，研究人员发现其从未参与制裁国家的进口量并未显著增长，可能仅亚洲的半导体产品例外。

俄罗斯制药、机械制造和信息技术等诸多产业遭受重创。由于无法获得进口新车，消费者哄抬二手车价格至天价，航空公司则拆解旧飞机以维持波音和空客机队的飞行。依赖外国零部件的本土替代品——如拉达汽车和苏霍伊超级喷气100型客机——产量大幅下滑，航空事故率随之飙升。

随着二手西方产品逐渐老化，情况将加速恶化，此前的制裁对象伊朗便是前车之鉴。

虽然走私和经第三国转运产品填补了部分缺口，本土替代技术终将在尤其是中国协助下逐步发展。此外，若油价持续攀升或货币财政政策充分收紧以实质性抑制进口，卢布或可企稳。

但这使俄罗斯陷入困扰发展经济体的经典困境：每当经济复苏，进口增速总快于出口，导致货币承压。当前形势表明，这一问题对普京总统的考验将甚于以往。卢布汇率长期被俄罗斯民众视为国家经济的晴雨表。普京执政之所以能保持稳定，部分归功于其成功避免了前任叶利钦时期（尤其是1992和1998年）频发的货币危机。

卢布贬值速度放缓，可能并非普京的反对者在他入侵乌克兰后所期待的重磅打击。但经济逐渐衰退的低迷状态同样可能相当糟糕。

联系乔恩·辛德鲁，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3年8月17日印刷版，标题为《央行无力阻止卢布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