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美国港口难以实现自动化？——《华尔街日报》

美国官员表示，港口在引入机器人时面临诸多障碍，包括空间限制、严峻的经济形势以及有组织劳工的反对。图片来源：劳伦·贾斯蒂斯/彭博新闻当新冠疫情导致南加州各大港口货物堆积如山时，长滩集装箱码头的自动化起重机与无人驾驶集装箱运输车迅速投入运作。

这些自动化设备将集装箱从货轮转运至码头不断增高的堆场，并将其他货柜装载到等候的卡车上，通过内陆运输网络分流。在洛杉矶港与长滩港其他码头出现货物积压时，这套系统始终高效处理着进口货物。

在2020至2022年间美国供应链持续混乱与延误的背景下，该码头的运作为行业提供了难得的稳定范例。然而，南加州乃至全美范围内，鲜有集装箱码头跟进类似的自动化改造。

这种现状令许多航运业管理者感到沮丧。他们以亚洲和欧洲的高度自动化港口——如上海洋山港与荷兰鹿特丹港——作为典范，证明自动化能有效化解每日处理数千集装箱的港口可能出现的瓶颈。

部分高管指出，美国港口必须实现自动化，才能确保本国供应链与那些通过港口自动化节省成本、提升效率的国家保持竞争力。

“无论两年还是二十年，这终将成为现实，否则我们国家将难以跟上步伐，”咨询顾问乔恩·门罗表示。他此前担任中国电商巨头阿里巴巴集团旗下海运公司Transfar Shipping的北美代表。

但美国官员指出，该国港口在引入机器人方面面临巨大障碍，包括空间限制、巨额投资回报的经济压力，以及最突出的——来自工会组织的强烈反对。

港口劳工问题折射出更广泛工业经济中的自动化争议。随着企业寻求在仓储作业到自动驾驶卡车等物流环节扩大机器人应用，西海岸码头工人与资方历时逾年的合同谈判就因自动化争议陷入僵局，直至六月双方才达成临时协议。

全自动化作业的天津港内，无人驾驶车辆正在运输集装箱。图片来源：Mark Schiefelbein/Associated Press这一敏感议题正转向东海岸及墨西哥湾沿岸港口。

代表美东及墨西哥湾码头工人的国际海岸仓储工会领袖在七月大会上宣布，计划组建国际海事工会联盟以阻止航运作业自动化进程。

“即将爆发一场风暴，国际码头工人协会（ILA）及全球码头工人将点燃导火索，”ILA主席哈罗德·达格特表示，“现在是时候让那些推行自动化的企业关门大吉了。”

空间问题同样困扰着美国港口设施。

洛杉矶、长滩及纽约新泽西港等美国主要港口被不断扩张的大都市区所包围。这些港口需处理持续增长的货运量，却无扩展余地——这与哈利法港等全球最高效港口形成鲜明对比，后者建在空间充裕的未开发土地或近海区域。

长滩现代化码头每英亩集装箱处理量是传统码头的两倍。但作为全美最繁忙的集装箱贸易门户，洛杉矶-长滩港仅四个码头实施或计划实施自动化改造。

洛杉矶-长滩港其余九家码头运营商对自动化兴趣寥寥。这些多由航运公司或投资基金控制的企业表示，他们无力承担自动化设备所需的数十亿美元投入。

他们还指出，其码头面积过小或布局特殊，自动化难以实现足以抵消投资成本的运营效率提升。

“改造期间将牺牲大量码头作业空间，”南加州某码头匿名官员坦言，“必须承受长期收入损失，而投资回报看起来相当渺茫。”

荷兰鹿特丹港的一辆自动驾驶集装箱运输车图片来源：贾斯珀·朱伊宁/彭博新闻社其他航运业领袖表示，自动化带来的效率提升并非必然。尽管洛杉矶等美国主要港口在每小时处理的箱量（衡量效率的行业通用指标）上落后于亚洲同行，但其表现与鹿特丹等其他先进港口大致相当。

标普全球市场财智总监特洛克·穆尼指出，自动化能使港口更高效利用土地并保持更稳定的运营。但他同时表示：“认为自动化必然缩短船舶周转时间的观点显然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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