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ChatGPT制定饮食计划的隐患——当AI食谱出错时

珍·伯特是一位素食主义者，丈夫却无肉不欢，还有四个年幼的孩子。她原本希望最新的AI工具能为她减轻一些规划餐食的压力。

当她向OpenAI的ChatGPT询问基于即将送达的杂货的食谱时，AI给出了几个诱人的建议，但也推荐了一款用嫩豆腐、扁豆、柠檬汁和橄榄制作的思慕雪碗——并建议用巧克力草莓味的Cheerios麦圈"增加酥脆口感"。

“我觉得它完全理解错了要求，“住在马萨诸塞州诺福克县的伯特说。

越来越多注重健康的消费者正在尝试用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制定膳食计划，希望借此节省时间、减肥甚至控制慢性病。但营养健康专家提醒：对这些结果要保持审慎态度。

注册营养师和医生表示，对于了解平台局限性的健康人群，ChatGPT可以成为实用工具。但据营养专家和消费者反映，该机器人的膳食计划常出现诡异食谱和错误营养信息。更严重的是，它有时会推荐对某些人群存在危险的食材。健康专家警告，对于有健康问题或饮食失调倾向的人，使用它可能弊大于利。

当被问及投资、医疗和营养等特定建议时，ChatGPT通常会附注提醒用户咨询专业人士。OpenAI发言人援引公司使用政策称，该平台"未经过提供医疗信息的专门调校”，并建议用户对ChatGPT的信息进行二次核实，因其可能存在不准确性。

日内瓦的营养研究人员测试了该聊天机器人针对肾衰竭患者进行某种透析治疗时制定膳食计划的能力。注册营养师、《营养与饮食学会杂志》即将发表的一项研究的主要作者安吉琳·夏特兰表示，其建议中包含了菠菜等高钾食物，而这些食物对肾脏受损者不宜大量食用。

波兰的另一组研究人员发现，ChatGPT在无坚果饮食的膳食建议中列入了杏仁奶。

注册营养师安吉尔·坎宁安表示，她约半数客户曾使用ChatGPT协助制定膳食计划等工作。坎宁安在与客户审查该AI的膳食计划时指出，聊天机器人的回复常包含不准确或过时的营养信息。

“我还没见过一个完全无误的方案，”西弗吉尼亚州的坎宁安说道。

她还失望地发现，该机器人会询问用户期望的卡路里摄入量。若被要求，这个AI聊天机器人会制定每日700卡路里的膳食计划，并附带免责声明称该计划可能不安全且无法提供全部必要营养素。

“它的训练目标是回答用户提出的问题，而非首先运用临床判断来评估用户是否提出了正确问题，”明尼苏达大学公共卫生营养学教授杰米·斯坦表示。

32岁的亚特兰大用户体验设计师布莱克利·斯科特于5月使用ChatGPT制定膳食计划。她表示包含蜜汁粘豆腐等食谱很美味，并喜欢使用能直接将食材添加到Instacart购物车的插件功能。

但一些小问题——比如在手机上使用插件时遇到问题，或是食谱列表中遗漏了关键配料——让她不再使用它。

一些用户还抱怨说，这个机器人会忘记他们之前提到的过敏和饮食限制，例如向素食者推荐肉类食谱。

周三，ChatGPT扩大了一项功能的访问范围，该功能可以帮助有过敏或其他饮食限制的用户。这个功能允许人们添加自定义指令，让机器人在所有未来的回答中考虑这些指令。因此，你可以添加一条自定义指令，说明你对坚果过敏，而机器人每次回答你的问题时都会考虑到这一点。

当被问及其局限性时，这个聊天机器人会声明，它的知识仅基于截至2021年9月的数据，并且可能包括不可靠或不可信的信息来源。

为了亲自测试，我们让ChatGPT推荐一周的素食餐，每天提供65克蛋白质。结果提供了每餐或零食中蛋白质含量的估计值，但没有提供分量大小，例如：“切片甜椒配鳄梨酱（6克蛋白质）”。

本文记者向ChatGPT询问了一份高蛋白素食餐计划。聊天机器人表示，它本不应提供蛋白质估计值。图片来源：未署名根据美国农业部的数据，一个小青椒和两汤匙鳄梨酱各自含有不到一克蛋白质。当被问及蛋白质估计值的来源时，该平台表示：“我的回答是错误的，我不应该在缺乏必要信息的情况下提供具体的蛋白质数值。”

数值响应（如涉及成本、卡路里或宏量营养素的计算或估算）是该平台最显著的弱点，英国人工智能顾问理查德·巴特指出。他表示大多数用户像对待人类专家那样使用聊天机器人，但实际上AI处理任何问题时，都只是通过词语关联模式来预测应答内容。

许多用户分享了积极体验，称该平台免费帮助他们尝试新食材、养成更健康饮食习惯，并摆脱了繁琐的膳食安排工作。

经过多轮向ChatGPT优化请求后，俄勒冈州波特兰市43岁的珠宝商加内特·巴格比（使用they代词）最终获得了一份月预算280美元的膳食计划和购物清单。他们让ChatGPT估算当地低价超市的物价，结果发现其估算几乎完全准确。

马萨诸塞州四位孩子的母亲伯特表示，尽管存在局限，她仍感激这个机器人的膳食规划帮助。她经常根据剩余食材让AI提供餐食创意。

“我有多余的鹰嘴豆罐头，能做什么菜？“她说自己这样询问机器人，“请告诉我答案，我实在没精力再为喂饱这些人费神了。”

联系记者亚历克斯·贾宁请致信[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8月17日印刷版，标题为《聊天机器人能帮你规划饮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