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立教育之死》评论：寻找学习之地 - 《华尔街日报》

2022年，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市使命成就与成功特许学校的三年级学生。图片来源：阿尔伯克基日报/Zuma Press什么是公立学校？是由公众出资的机构吗？是由政府雇员组成的机构吗？是教授公开批准课程的机构吗？还是教育广大公众子女的机构？在《公立学校之死》一书的作者卡拉·菲茨帕特里克看来，公立学校具备所有这些特质，而且理应如此。然而，不少家长并不认同这一观点，或者对公立学校的理念彻底失望，这令她感到担忧。

作为教育网站Chalkbeat的资深记者和编辑，菲茨帕特里克女士认为，公立学校的消亡——或至少是衰落——主要归咎于保守派。正如她副标题所言，保守派“赢得了美国教育之战”。在她看来，保守派通过支持择校、教育券和特许学校来推进他们的攻击。

菲茨帕特里克女士对这些替代性政策和机构的历史叙述并不十分同情，她追溯至20世纪50年代的种族隔离主义者。她展示了民权时代反对种族融合的人如何支持家长应为子女选择学校的理念——在那个时代，这一理念的目标是避开黑人儿童。她指出，在1954年最高法院裁决废除学校种族隔离的“布朗诉教育委员会案”后的四年内，一些南方州“已采取措施，必要时放弃公立学校”，并“设立了学生可用于支付私立学校学费的补助金”。菲茨帕特里克女士表示，这些举措是“建立教育券制度的第一步”，类似于米尔顿·弗里德曼在1955年提出的著名方案。

尽管菲茨帕特里克女士并未指责弗里德曼与南方人动机相同——她引述弗里德曼称自己厌恶种族隔离和种族偏见——但她指出，弗里德曼关于教育券的观点"要么天真，要么故意忽视南方的种族压迫"。弗里德曼曾主张，在学券资助学费的私有化体系下，将形成多种自愿组合的学校：纯白人学校、纯黑人学校以及混合学校。他认为，与其强迫家长选择某类学校，反对种族偏见者应当"尝试说服他人接受自己的观点"。若说服成功，“混合学校将逐步取代单一族群学校，实现渐进式转型”。

这种构想是否天真难以定论，但绝不像菲茨帕特里克暗示的那般愚昧或有害。当时南方存在专为黑人学生设立的高质量教育机构，特别是20世纪初期慈善家朱利叶斯·罗森沃尔德建立的罗森沃尔德学校。若黑人家庭能获得维持这类学校的教育券，它们很可能持续蓬勃发展。

当然，支持择校制的理由不止一个。有限政府主张者认为，在子女教育问题上，国家应尊重家长选择；宗教学校支持者则希望获取更多资源。马凯特大学耶稣会教授维吉尔·布卢姆1950年代末撰文呼吁"实现教育福利而不强制统一"，意指儿童不应因资金短缺被剥夺就读公私立学校的权利。他部分意图是强化天主教学校体系，使其成为对抗新教主导公立教育体系的更有力选择——后者常压制宗教异见。

择校制度、教育券政策或特许学校（这类学校在不受政府约束和教师工会规则限制的同时接受公共资金）带来的教育成效究竟如何？菲茨帕特里克女士表示目前尚无定论。她援引了多项研究，结论褒贬不一。但未提及"成功学院"学生考试成绩的惊人提升——这个成立于2006年的纽约特许学校网络，如今为超过20,000名K-12年级学生提供服务。

教育争论往往催生奇特的联盟。菲茨帕特里克讲述了1990年代密尔沃基黑人民主党议员波莉·威廉姆斯（支持私立学校教育券）与威斯康星州白人共和党州长汤米·汤普森结盟的故事。在协助实施全美首个教育券计划后，威廉姆斯因汤普森主张全民教育券而与其决裂——她坚持这项福利应仅面向贫困群体。

菲茨帕特里克似乎认为，倾向民主党的黑人家长正被支持共和党的教育改革倡导者利用。这些倡导者声称关注城区儿童（其公立学校教育质量普遍堪忧）的最大利益，但作者暗示其真实动机或是推行宗教课程灌输，或是通过最终私有化公立学校牟利。她以苛刻笔触描述早期教育券诉讼案辩护律师克林特·博利克——“从不放过任何公关机会的投机者”。

对于一个似乎倾向于质疑支持择校者动机的人，菲茨帕特里克女士却对反对者的理由显得兴趣寥寥。从比尔·克林顿到巴拉克·奥巴马，民主党人最初都支持特许学校和择校制度，但当教师工会威胁撤回政治支持时，他们便退缩了。

遗憾的是，除了引言中的寥寥数语，菲茨帕特里克女士的分析止步于2019年。2020-21年的疫情向来自不同地域和政治阵营的家长们暴露了公立学校的缺陷——尤其是教师的顽固抗拒让孩子们无法进入教室学习，导致学业落后。过去两年间，已有至少五个州通过了全民择校法案。如果菲茨帕特里克女士曾认为公立学校已名存实亡，不妨拭目以待后续发展。

莱莉女士是美国企业研究所高级研究员。

刊载于2023年8月14日印刷版，原标题为《为学习寻找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