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左派为何憎恨霍雷肖·阿尔杰

在所有接受调查记者审视的机构中，霍雷肖·阿尔杰杰出美国人协会无疑是个奇特的目标。

该慈善机构宣称自1984年以来已向3.5万名学生颁发超过2.45亿美元大学奖学金。其约300名成员横跨政界、文化界和商界精英阶层，包括迈克尔·布隆伯格与奥普拉·温弗瑞。

为何近期会遭遇媒体连篇累牍的负面报道？《纽约时报》投入八名记者展开调查，过去两个月连续在周日头版刊登两篇长达4000字的专题报道。自称"具有道德力量的独立非营利新闻编辑部"的ProPublica则发布5000字长文，署名的记者多达四人。

记者们及其引用的评论人士声称，这关乎司法伦理问题——他们着重强调克拉伦斯·托马斯大法官作为霍雷肖·阿尔杰协会荣誉董事的身份，以及他与协会部分富豪成员的私交。ProPublica的文章频繁使用"超级富豪"、“奢华”、“宫殿般”、“极度排外"等夸张词汇，《纽约时报》甚至指责托马斯大法官的房车过于豪华。

持怀疑态度的读者完全有理由认为，这些报道是对最高法院进行政治攻击的一部分。最高法院近期在堕胎权、平权法案、枪支管制和竞选资金等议题上的裁决，与左翼记者及其青睐的专家、受众的政策偏好相左。部分媒体至今仍未从1991年托马斯大法官确认任命的阴影中走出。

然而，针对霍雷肖·阿尔杰协会的抨击不仅关乎托马斯大法官和最高法院。该协会的批评者们实则是要否定美国梦。

协会官网声明其使命是"通过美国自由企业体系，向所有青年传递无限可能”。该组织成立旨在破除"美国梦已不可企及"的迷思，其成员是"通过自身经历证明：任何恪守诚信、勤奋、坚韧和同理心原则的人都能获得成功人生的楷模"。

1832-1899年在世的阿尔杰本人创作过系列励志小说，讲述主人公凭借美德与机遇白手起家的故事。包括托马斯大法官在内的协会成员，都有着相似的奋斗轨迹。

协会捐赠基金主席、基金经理利昂·库珀曼出生在布朗克斯区移民家庭，少年时曾靠修补轮胎维生，就读于亨特学院等公立学校，最终成为高盛合伙人。另一位知名成员丹尼斯·华盛顿中学时靠擦鞋送报谋生，后来在建筑、铁路和航运领域积累巨额财富。

美国人曾从这类故事中汲取力量，但当今左翼却视其为毒药。这些叙事与进步派描绘的黑暗美国图景相悖——在他们看来，系统性种族主义和日益严重的收入不平等使阶层跨越近乎天方夜谭，霍雷肖·阿尔杰式的故事必然是粉饰现实的虚假神话。

如果自由企业体系确实已提供无限可能，那么左派所倡导的政策补救措施——财富税、增加政府在医疗和教育上的支出、奴隶制赔偿、雇佣及大学录取中的种族优待——便显得多余。

难怪左派如此坚决否定成功案例。经济困难报告项目（由福特基金会和乔治·索罗斯的开放社会基金会资助）执行董事阿丽莎·夸尔特2023年所著《自力更生的困境：从美国梦中解放自我》一书中，专门设有章节标题为《霍雷肖·阿尔杰的谎言》。《滚石》杂志刊载了关于"美国向上流动神话"的节选。夸尔特女士抱怨道：“无处不在的收入不平等让天平倾斜，无论人们如何拼命劳作。”

《大西洋月刊》以《美国最阴险的迷思》为题盛赞了夸尔特女士的著作。这位曾获霍雷肖·阿尔杰奖学金的书评人抱怨道：‘寒门子弟通过刻苦学习证明自身价值，并依靠慈善资助获得高等教育的信念，如今看来愈发像天方夜谭。’

除托马斯大法官的报道外，《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尼古拉斯·克里斯托夫近日撰文反思：‘我怀疑霍雷肖·阿尔杰的故事是否给美国精神留下了不良烙印。‘克里斯托夫声称’阿尔杰式对个人责任的执念’导致美国缺失’带薪家事假、全民医保、儿童津贴及全国性学前教育和托儿服务’。其文章标题赫然写着《美国是个人责任的谎言》。

当你为第五代奥克斯-苏兹贝格家族继承人辛苦工作时，霍雷肖·阿尔杰式的向上流动可能显得遥不可及。

斯托尔先生是FutureOfCapitalism.com网站的编辑。

史蒂文·多哈诺斯画作中的霍雷肖·阿尔杰（1832-99）。图片来源：贝特曼档案馆刊登于2023年8月12日印刷版，标题为《为何左派憎恨霍雷肖·阿尔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