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战场上的“老奶奶”武器凸显对苏联时代军备的依赖——《华尔街日报》

乌克兰德鲁日基夫卡——西方各国政府向乌克兰输送了全球最先进的武器，但炮兵连指挥官沃洛德米尔·苏希洛夫(Volodymyr Sukhilov)使用的却是一款已有60年历史的苏联火箭炮，这款武器已成为俄乌双方的标配。

尽管西方已向乌克兰提供了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导弹、榴弹炮和其他武器，但分析人士估计，乌军武器库中至少三分之二仍为苏联时代遗留下来的装备。随着乌军指挥官雪藏部分接受过西方训练的部队以及西方援助的坦克等武器，这些老旧装备在支撑乌军进展缓慢的反攻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

BM-21"冰雹"(Grad)火箭炮最能体现乌军对苏联武器的依赖，这款苏联武器的标志性产品于1963年服役，可从卡车后部发射多达40枚无制导火箭弹。

“冰雹"火箭炮也反映出乌军依赖苏联时代装备的危险性。分析人士和该火箭炮的一些操作人员称，这款老式武器准头差且容易发生故障，同时乌军的"冰雹"火箭弹库存也所剩无几。

第60旅炮兵连指挥官沃洛德米尔·苏希洛夫称"冰雹"火箭炮是"老太太”。苏希洛夫演示他用来寻找目标坐标的平板电脑软件。乌克兰军队广泛装备了“冰雹”火箭炮。美国已向乌克兰提供了38套“海马斯”高机动火箭炮系统，这种现代化移动火箭发射器在战场上发挥了重大作用。但根据防务情报机构Janes的数据，战争初期乌军拥有约260套“冰雹”系统，而俄军现役约500套，另有更多库存。

尽管“冰雹”的老旧带来诸多限制，操作人员仍亲切地称其为“老奶奶”等绰号。他们表示这种武器在覆盖俄军阵地方面依然有效。

“这是位老太太，有着所有老年人常见的问题，”乌克兰第60旅的苏希洛夫说道。

该旅六套“冰雹”系统中的一套——藏身于战略重镇巴赫穆特附近前线村庄外的土坡树林间——已服役约60年。这套武器经常出现机械故障，主要由操作人员自行维修。

“不如问问哪里还没坏过，”苏希洛夫说。

但俄语意为‘冰雹’的这款武器仍承担重要任务。

“我们能在短时间内向敌军倾泻大量火箭弹，”苏希洛夫表示。

第60旅的“冰雹”操作组表示很少见到西方装备，非常希望能获得“海马斯”。

“海马斯”等现代多管火箭炮可通过卫星导航系统制导，而“冰雹”操作员需手动输入坐标并自行调整发射架。

炮兵们指出，“冰雹”与现代火箭炮的作战目的不同：新型武器实施精准打击时，“冰雹”能覆盖整片区域。

“它虽不是最精准或高度自动化的，但对压制火力非常有效，”简氏防务分析师苏尼尔·奈尔如此评价这种能牵制敌人并为己方部队提供掩护的战术。

“想象20秒内40枚火箭弹落入目标区域的情景，”他说道。

人权观察组织指出，这种无差别轰炸对平民尤为危险。该非营利机构表示，一轮"冰雹"齐射可覆盖近10个足球场大小的区域。

“冰雹"火箭炮最大射程约25英里，仅为"海马斯"射程的四分之一略多。

与现代机动火箭炮不同，“冰雹"的操作员仅置身于驾驶室中，其金属外壳和车窗厚度与同期普通卡车无异，毫无防护可言。

第60旅配备有6门"冰雹"火箭炮。伪装网覆盖下的某旅属"冰雹"火箭炮。“若‘冰雹’触发了反坦克地雷，全车人员都会丧命，”第57旅另一"冰雹"炮组操作员坦言。

但操作人员表示，得益于无装甲减重，轻量化的"冰雹"在潮湿地形中的机动性优于许多现代火箭炮。他们补充说，这款苏制车辆空载时最高时速约50英里，满载时为40英里。

在巴赫穆特附近作战的第60旅，近期使用"冰雹"火箭炮打击俄军炮兵阵地和步兵部队。

日常作战中，旅部通过无线电向炮兵连长苏希洛夫下达打击目标和所需火箭弹数量。苏希洛夫通过装载专业软件的平板电脑获取目标坐标，再将指令传达给火箭炮班组。

进入发射位置后，操作员通过固定在仪表板上的金属箱内老式黄铜拨盘选择火箭弹数量。炮组成员随即摇上车窗，向右转动开关并按下红色发射按钮。

这款火箭炮在前苏联国家及其盟国军队中仍广泛列装。据简氏防务统计，约50个国家装备该武器或其衍生型号。

分析人士指出，自越南战争以来，“冰雹"几乎参与了所有武装冲突，其火箭弹有时也会通过自制发射器击发。

乌克兰军情官员安德烈·切尔尼亚克表示，考虑到自2014年起持续至今的俄乌战争，所有苏制武器的弹药储备终将耗尽。

虽然俄罗斯是苏制口径子弹、火箭弹和炮弹的最大供应源，但显然不可行。切尔尼亚克称乌克兰正寻求从其他渠道补充库存。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顾问马克·坎西安指出，这需求极为庞大——乌军约三分之二火炮仍为苏制老式装备。

尽管"冰雹"火箭炮存在缺陷，操作人员却常以饱含感情的口吻谈论它。顿涅茨克地区布满战壕痕迹，这片土地见证了战争中最激烈的战斗。第60旅炮兵表示，虽然仍能获得火箭弹补给，但他们会更谨慎选择目标。他们的发射车满载弹药。

而第57旅的"冰雹"操作员透露，该武器已两周未发射。发射管空空如也。

第57旅这辆产于1970年代的"冰雹"发射管漆面剥落，机组人员以已调任的前战友姓氏"巴赫马托夫"为其命名。

“他爱妻子般珍视这辆’冰雹’"，一名操作员说道。他透露这位前战友至今仍来电询问火箭炮近况。

操作员们分享首次发射的难忘经历，其声响导致部分人听力受损。

自2014年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并在乌东煽动分裂运动起，第60旅的谢苗年科少士官长便操作"冰雹”。

最初他会想象攻击目标是人，如今已完全不去思考。

“俄罗斯人不该在这里，他们必须离开”，谢苗年科说。

当"冰雹"全弹齐射时，“犹如置身巨龙腹中”，他如此形容。

“我从不厌倦，”他说。

乌克兰炮兵部队一直在寻求在俄罗斯占领的土地上取得优势，包括该国东部地区。*奥克萨娜·皮罗日克*为本文做出了贡献。

写信给阿利斯泰尔·麦克唐纳，邮箱：[email protected]

出现在2023年8月14日的印刷版中，标题为《战争中没有毕业典礼给‘Grad’发射器——这款60岁的苏联火箭发射器在乌克兰继续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