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Fugazy"——一个可能本身也是伪造的"假冒"代名词

从左至右：约翰尼·德普与阿尔·帕西诺在1997年电影《忠奸人》中，该片助推了“fugazy”一词的流行。图片来源：三星影业/Everett Collection语言学家兼词典编纂者本·齐默解析新闻热词的起源。阅读往期专栏请点击此处。

一个形容“虚假”的生动词汇近期频频出现在新闻语境中。据纽约新闻网站The City上周报道，一起诉讼指控布鲁克林拆迁工地发生工人坠楼重伤事故后，承包商提交的安全日志系伪造签名捏造而成。涉事承包商约瑟夫·博尔多内否认造假，声称“根本不存在‘fugazy’行为”。

该词近期也以“fugazi”的变体拼写现身网络。前联邦助理检察官米切尔·埃普纳在社交媒体BlueSky发帖中，将特朗普前私人律师约翰·伊斯特曼（2020年大选舞弊案 alleged co-conspirator）称为“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上月，综合格斗运动员伊斯瑞尔·阿迪萨亚在Instagram发布与Meta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的训练合照，配文称“和马克玩真的，绝非作秀”。（照片疑似影射扎克伯格与亿万富豪埃隆·马斯克酝酿中的笼斗赛事）

作为一个表示虚假或伪造事物的词汇，“fugazy”（与“crazy”押韵）因1997年电影《唐尼·布拉斯科》而广为人知。该片中，约翰尼·德普饰演一名以珠宝大盗唐尼身份卧底的FBI探员。当黑帮成员莱夫蒂·鲁吉耶罗（阿尔·帕西诺饰）找唐尼销赃一枚钻戒时，他告诉莱夫蒂这颗钻石是“fugazy”，并解释道：“这是假货。”

该电影改编自联邦探员约瑟夫·D·皮斯托内1987年的回忆录《唐尼·布拉斯科：我在黑手党的卧底人生》。书中多次出现“fugazy”作为名词或形容词（如“fugazy diamonds”或“fugazy jewelry”）。但这个词的起源却有些模糊。

虽然它看似意大利语，但并无证据表明其直接源自意大利。纽约人或许记得1970至80年代一家名为Fugazy Continental的豪华轿车租赁公司，其本地电视广告中，老板威廉·富加齐总鼓励观众“选择富加齐”。

这家至今仍在运输业运营的家族企业可追溯至威廉的祖父路易吉——一位热那亚移民。“原名Fugazzi的他为了让姓氏更美国化而改为Fugazy，”威廉在1984年采访中解释，“讽刺的是，这反而让姓氏听起来像匈牙利语。”但该词也非匈牙利源流，据《美国家族姓氏词典》记载，“Fugazzi”可能源自扁平面包“focaccia”的变体“Fogazza”，暗示其家族祖辈可能是面包师。

那些Fugazy Continental的广告可能给一些人带来了一种仿制的奢华感。威廉·富加齐后来在破产程序中承认作伪证，这可能强化了虚假的含义。

更让人困惑的是，拼写为“fugazi”的版本还有另一段历史，显然可以追溯到越南战争时期。这个词出现在1981年的口述历史《Nam》中，词汇表里将其定义为“一团糟”。后朋克音乐人伊恩·麦凯受到这本书的启发，在1987年将他的乐队命名为Fugazi。麦凯后来得知“fugazi”实际上是一个类似“fubar”（彻底搞砸）的首字母缩写词。据报道，“fugazi”代表“搞砸了、遭到伏击、被装进尸袋”（指被装进运尸袋）。

考虑到“fugazi”通常发音与“Ozzie”押韵，它可能是独立于《唐尼·布拉斯科》中的“fugazy”发展而来的。但甚至不清楚这个词在皮斯通的书和电影改编之前是否真的在黑手党圈子里使用过。

在DVD评论音轨中，《唐尼·布拉斯科》的导演迈克·纽厄尔评论道：“‘Fugazy’完全是一个虚构的词。大家都以为它是真实的，像是真正的黑帮行话。其实根本不是。”所以“fugazy”可能一直都是假的。

出现在2023年8月12日的印刷版中，标题为“一个可能本身也是伪造的伪造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