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评论《电话推销员》：虚假电话

山姆·利普曼-斯特恩图片来源：HBO新闻被称为匆忙写就的历史；纪录片则被称为慢动作的新闻。但对于《电话推销员》这部作品，我们需要创造一个新的简略说法——两位未经专业训练却充满热情的民间调查者，用近20年时间拼凑出一个故事，在此过程中意外铸就了一部粗粝而荒诞的杰作。

由亚当·巴拉·洛夫与山姆·利普曼-斯特恩联合执导的三集纪录片（执行制片人包括丹尼·麦克布莱德、大卫·戈登·格林、约书亚·萨菲迪和本尼·萨菲迪）主要基于利普曼-斯特恩先生任职公民发展集团七年期间与同事收集的影像素材。这份工作具体做什么？“我们替某些混蛋机构打电话，从人们口袋里骗钱，“帕特里克·J·佩斯帕斯说道，当时他正处在吸毒后的亢奋状态，之后还会更嗨。尽管毒瘾问题显而易见，他仍是纪录片史上最令人难忘的主角之一。他是利普曼-斯特恩的秘密武器，正如导演所说，这位"天生的吹哨人"从药物滥用的灰烬中重生，因为他找到了毕生事业与并肩作战的伙伴。

两位男士对新泽西州的CDG公司表达了挥之不去的愤慨。联邦贸易委员会于90年代末开始调查该公司，2010年其因欺诈指控被处以当时创纪录的1880万美元罚款——FTC官网解释称，该公司"误导消费者相信捐款直接用于服务警察、消防员和退伍军人的合法慈善机构，而实际仅有极小部分善款流向这些组织”。

帕特里克·佩斯帕斯图片来源：HBO利普曼-斯特恩和佩斯帕斯当时已在该公司工作多年，他们终日电话推销、欺骗老实人、吸毒成瘾，将职场变成某角色口中的"罪犯俱乐部”——这里聚集着前科犯、现役骗子和缓刑人员。正如CDG资深电话推销员拉里·拉扎尔所言：“CDG几乎意外地提供了公共服务——为无业游民创造就业机会。“换言之，这些有犯罪记录的员工，工作内容却是为执法机构筹款。若员工业绩不达标遭解雇，其缓刑官将立即获知。

制作团队从次要调查对象——全国性组织"警察兄弟会"处获得极少配合，该组织各地分会曾是CDG客户；数名承诺接受拍摄的FOP官员最终临时变卦。部分出镜的权威受访者（前FTC消费者保护局局长戴维德·弗拉迪克、前联邦选举委员会成员安·拉维尔、资深消费者记者莎拉·克莱纳）坦承，无论过去或现在都难以将警方组织与电话营销骗局挂钩，尽管他们钦佩利普曼-斯特恩和佩斯帕斯团队的执着——虽缺乏新闻资质却勇气可嘉。当旁人退缩时他们仍穷追不舍，甚至争取到与康涅狄格州参议员理查德·布卢门撒尔面谈机会，这位承诺采取行动的政客却仓促离场，好歹算是露了面。

利普曼-斯特恩先生（与他的表亲劳先生一起绘制调查路线）想拍一部电影。同样想法的还有那位极具娱乐性、受过伤害但魅力十足的佩斯帕斯先生。但后者还另有所图，正如《电话推销员》不仅揭露了那些用电话打扰你晚餐、骗取老人"买烟钱"的人，它也是对人性精神的见证——正是那种可能让佩斯帕斯先生捧腹大笑的甜腻情感。

安德森先生是《华尔街日报》的电视评论员。

本文发表于2023年8月11日印刷版，标题为《虚假电话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