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律师协会投票修订客户尽职调查规则——《华尔街日报》

华盛顿的美国律师协会办公室。图片来源：安德鲁·凯利/路透社美国律师周二投票通过了一项修订规则，明确要求律师对潜在客户进行更严格的背景审查，此举旨在缓解关于利用律师协助洗钱及其他金融犯罪的担忧。

在丹佛举行的年度会议上，美国律师协会以216票赞成、102票反对的结果通过了对其职业行为规则的修正案，要求律师评估代理客户时的“事实与情况”。根据新规，若发现客户企图利用其服务实施犯罪，律师必须立即终止代理。

此次规则修改源于美国律师协会面临的压力，该组织承认律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卷入多起重大金融丑闻。修正案支持者表示，希望通过主动调整规则应对这些关切，以避免更严厉的监管措施。

美国律师协会财务长凯文·谢泼德在投票前的演讲中透露，美国财政部近期警告称，若修正案未获通过，该机构将立即采取监管行动，并推动立法对律师施加额外义务。

“这是简单的政治现实，忽视它将使我们处于危险之中，”谢泼德说。

美国律师协会去年游说反对了一项美国国会提出的法案，该法案本应将金融行业的反洗钱法规扩展到参与公司组建和资金转移的律师、会计师和其他专业服务提供者。

协助罪犯的律师可能会被刑事起诉，但批评者认为，缺乏可执行的法规使得一些律师能够继续为可能有问题的客户工作，同时忽视危险信号。

乌克兰战争以及拜登政府对与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有联系的富商的打击，使律师和其他服务提供者受到了更严格的审查。去年，一个为执行对俄罗斯经济制裁而成立的司法部特别工作组负责人表示，检察官们越来越关注调查那些协助俄罗斯寡头在全球转移和隐藏资金的网络。司法部在四月份起诉了纽约律师罗伯特·怀斯，指控他代表2018年被美国制裁的俄罗斯寡头维克托·维克塞尔伯格进行支付操作。怀斯对这些指控认罪。

尽管周二批准的修正案只是对美国律师协会现有规则的轻微修改，但它们引发了争议，该协会许多最知名的成员就这一提案发表了支持和反对的演讲。该协会两个最大的部门，代表商业和诉讼律师的部门，在年会前投票反对这项决议。批评者认为，这些修正案含糊不清，并使律师面临纪律处分的风险。

“拟议的规则让每位律师都面临潜在责任风险，”美国律师协会商法分会代表保罗·“奇普”·莱昂在投票前的演讲中表示，“只要律师对事实和情况稍加深入调查，就会被推定应当知晓其服务正被用于犯罪活动。”

目前尚不清楚新规能在多大程度上说服行业批评者相信无需进一步监管。致力于反腐败的透明国际美国分会倡导主任斯科特·格雷塔克称这些新规是“粉饰门面”，认为其收效甚微。

新规未明确律师审查客户时应采取的具体步骤，多位观察人士指出，规则似乎并未确立核实客户真实身份（如寻求法律服务的公司或有限责任公司实际受益人）的明确义务。

修正案新增的指引建议律师，其尽职调查应根据客户风险等级进行调整。根据新指引，律师对客户的熟悉程度可能成为减少尽职调查的依据之一。

格雷塔克指出，由于缺乏评估代理事实和情况的具体标准，律师仍会“刻意回避”判定客户是否涉及不法行为。他表示律师几乎不可能确切知道客户正在从事犯罪活动，“指望律师能明确识破（客户企图利用法律服务实施犯罪）的想法实在荒谬”。

对修订规则的另一个批评是，它不要求律师报告现有或潜在客户的可疑活动，而去年的拟议立法本会强制他们这样做。美国律师协会一直反对这项要求，认为其违反了关于客户保密性的长期原则。

康涅狄格大学专攻法律伦理学的教授莱斯利·莱文表示，因此，如果律师确实决定不再代理某个客户，该客户很可能只是另寻他人。

“这并不能解决问题，”她说，“律师们只会退出，而客户会去找下一位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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