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瓦格纳集团助力普京全球野心 - 《华尔街日报》

乌克兰为捍卫主权而进行的战斗英勇无畏，美国的支持也值得称道。然而，即便乌克兰成功暴露出俄罗斯军力的薄弱环节，西方世界也不能仅将目光聚焦于此。当战火从巴赫穆特蔓延至赫尔松之际，弗拉基米尔·普京正推行一项旨在削弱北约南翼非洲阵线的宏大战略。

“非洲大陆正在我们眼前崛起为新的权力中心”，普京在七月底圣彼得堡峰会上对非洲领导人如此宣称。就在他讲话时，尼日尔——美国在恐怖主义肆虐的萨赫勒地区最后的安保伙伴、驻有1100名美军的国家——正发生政变。2021年邻国马里的政变已预示俄罗斯势力的到来，尼日尔会步其后尘吗？

若普京掌控地缘政治方向盘，答案似乎是肯定的。目前至少有1000名俄罗斯雇佣兵在马里活动，1200名在利比亚，1000名在中非共和国。克里姆林宫还将经济政治触角延伸至布基纳法索、阿尔及利亚、苏丹、莫桑比克、津巴布韦和厄立特里亚。若西方不主动作为，普京必将趁虚而入。

俄罗斯在非洲的主力是叶夫根尼·普里戈任领导的瓦格纳集团。尽管六月底他曾短暂反叛俄军，该集团仍是俄罗斯全球战争机器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普京似乎主要通过命令普里戈任专注非洲事务，化解了最近的权力斗争。

普里戈任的成功秘诀在于为非洲领导人提供的全方位服务：雇佣军力、政权安保、利润分成协议、媒体管控及虚假信息战。中非共和国总统福斯坦-阿尔尚热·图瓦德拉六月谈及与瓦格纳关系时坦言：“我需要保护人民，需要捍卫共和国制度。我向所有人求助，难道要拒绝那些愿意伸出援手的人吗？”

当西方世界选择回避时，瓦格纳集团便会挺身而出。2015年奥巴马总统以"普京将陷入泥潭"为由，拒绝了对抗俄伊在叙利亚干预行动的呼吁。但俄罗斯的介入不仅保住了阿萨德政权，更改变了西方联盟的力量平衡——俄军进驻迫使土耳其和以色列对莫斯科采取更恭顺的姿态，这也解释了为何以色列屡次拒绝向乌克兰提供军援。

俄罗斯在叙利亚的干预行动进一步巩固了与伊朗的军事同盟，这种合作如今在乌克兰战场收获红利。今年6月美国情报显示，德黑兰正为莫斯科提供材料，在俄首都东部建设无人机工厂。国防情报局的报告证实，伊朗向俄提供"见证者"攻击无人机存在"无可辩驳"的证据，这为俄军提供了亟需的远程打击能力。在通过输送数十万叙利亚难民加剧欧盟内部紧张多年后，俄伊军事合作正直接威胁欧洲安全。

俄罗斯在叙利亚的军事基地随后成为2017年普京干预利比亚的跳板，如今又转型为苏丹行动的后勤枢纽。得益于俄方与苏丹内战双方的密切关系，瓦格纳集团建立了从伊拜迪亚金矿走私黄金至叙利亚赫梅米姆空军基地的暴利渠道。

这段经历让普京悟出关键教训：虽然俄军实力不及美军，但足以碾压其他国家。只要避开美国注意力，即便小规模俄军部署也能改变地区力量平衡。当前风险在于，俄罗斯或将叙利亚模式复制到非洲——莫斯科已通过在大陆的影响力，掌控着输往欧洲的能源、非洲移民及珍稀矿产的流动。更甚者，瓦格纳的存在已开始阻碍北约成员国在马里等地的反恐行动。

应该采取什么行动？至少，美国国务院应将瓦格纳集团列为外国恐怖组织。但华盛顿方面还需重新评估自身能力及区域战略。美国拥有精良武器和远超俄罗斯的经济实力。尽管具备这些优势，其军事政策却零散割裂，将每个国际问题视为孤立事件。若西方联盟欲在欧洲大陆有效立足，美国及其北约伙伴必须协调目标，建立战略一致性。

俄军虽伤亡惨重但未被击溃。我们必须及时认识到非洲对北约的重要性。

里布瓦系哈德逊研究所中东和平与安全中心研究员

7月17日，中非共和国班吉的瓦格纳集团军官图片来源：LEGER SERGE KOKPAKPA/REUTERS刊载于2023年8月8日印刷版，标题为《非洲的瓦格纳集团服务于普京的全球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