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退休计划应如何保护员工免受自身之害

谈及401(k)等退休计划时，员工往往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通过研究某大型机构退休计划中数千名员工的投资组合，我们发现症结是双重的：首先，许多员工因未能分散投资而使组合承受风险；其次，许多人选择费用较高的投资选项，侵蚀了收益。

总体而言，我们估计约10%的计划参与者会犯其中一种或两种错误。

更甚者，提供计划咨询服务的顾问与雇主常常成为错误投资的推手——顾问将高费率基金纳入计划菜单牟利，雇主则未充分保护员工免于投资失误。雇主必须承担起改进责任。

淘金热陷阱

以我们研究的计划为例：当推出黄金追踪基金选项时，参与该基金投资的员工中，半数配置比例低于5%（对单一资产基金而言尚可接受）。

但令人担忧的是，35%的持有者将过半资金投入该基金（显然过度集中），更有11%的投资者全仓押注。若金价下跌，这些缺乏分散化保护的投资者将面临巨大风险。

这种未能充分分散投资的情况并不局限于少数狂热的黄金爱好者。总体而言，我们发现近22%持有任何单一基金的参与者，其投资组合以上都集中在该基金中。

有缺陷的菜单设计

我们还发现，菜单本身也是问题的一部分——这个问题并非所研究计划所独有。它使得员工过于容易进行过度集中的投资并支付过高费用。

菜单设计的一个症结在于，部分雇主根本不清楚计划参与者是否做出了糟糕选择。

这是因为在这些情况下，管理计划的顾问不会向雇主提供任何关于员工个人储蓄配置的信息。虽然雇主设有受托委员会，会在季度会议上从顾问处获得大量关于各投资选项回报率的数据，以及与同类基金的回报比较。但他们通常不会被告知个别参与者是否通过创建失衡或昂贵投资组合来滥用菜单选项。

基金顾问既没有经济动机来提供此类信息，也没有动力通过优化计划设计来减少分散投资的错误。他们经常创建包含自身管理的高费用、非分散化基金的菜单，这些基金对那些相信自己能战胜大盘的参与者颇具吸引力。而计划参与者对这些基金的需求又使问题持续存在。

在雇主和其他人的纵容下，员工往往因未能分散投资而使退休投资组合面临风险。插图：亚历克斯·纳鲍姆### 构建更安全的计划

那么，当计划顾问和参与者常常推动将狭窄且昂贵的基金纳入退休计划，而雇主又常常忽视员工的错误时，我们能做些什么来帮助员工做出更好的选择呢？

首先，雇主的受托人应要求提供关于参与者如何使用计划菜单的更好信息。有了这些信息，他们可以采取行动减少员工的失误。

一种方法是通过消除参与者倾向于过度投资的非分散化基金来简化计划菜单。我们研究的计划在2016年就做到了这一点，从其菜单中剔除了200多只基金，包括所有窄行业基金——其中包括其黄金基金。参与者对这些基金的投资被默认转移到计划的目标日期基金或广泛的股票指数中。这种简化显著改善了参与者计划余额的分散化。

但简化并不是解决菜单误用的唯一方法。了解到参与者误用菜单选项的受托人还应考虑实施各种形式的分配护栏。例如，计划可以限制新贡献中可以分配给黄金的百分比，比如10%，而不是完全取消黄金基金。这将保护那些原本会在黄金上投资过多的人，同时允许更谨慎的投资者继续对该基金进行适度投资。

实际上，护栏设计能整体增加选择权：许多原本可能拒绝提供加密货币等选项的退休计划，若将其使用上限设为参与者投资组合的5%，便会被接受。这类选项能让雇主退休计划菜单对员工保持吸引力，否则他们可能将部分资金转向风险更高的经纪应用。

护栏设计，比精简菜单更精准。在我们研究的案例中，精简措施影响了30%的参与者，而分析显示护栏设计在仅影响10%存在严重资产配置错误的参与者时，就能产生同等或更大的效益。

作者指出，受托人负有谨慎设计退休账户菜单的法律义务。插图：亚历克斯·纳鲍姆### 预期反对声音

可以肯定的是，当选择权因精简或护栏设计受限时，部分参与者会强烈抗议。但受托人必须依法审慎设计菜单，这包括减少配置错误的职责。

值得注意的是，许多计划已对单一资产——公司股票——设置了投资护栏。约三分之二提供公司股票的计划，将参与者持股比例限制在其投资组合的20%以内。

用投资领域外的类比来审视这个问题：假设某制造商掌握客户因误用产品受伤的数据，且具备降低伤害概率的可行方案，那么其有义务重新设计产品。同理，承担受托人职责的退休计划提供者，应查明参与者是否误用菜单，并通过精简菜单或设置护栏来应对。

伊恩·艾尔斯和奎因·柯蒂斯分别是耶鲁大学和弗吉尼亚大学的法学教授，也是《退休护栏：积极受托人如何改善计划成果》一书的作者。他们的联系方式是[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3年8月7日印刷版，标题为《退休计划应如何保护员工免受自身行为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