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德·特朗普当时在想什么？——《华尔街日报》

唐纳德·特朗普是否相信2020年大选被窃取？谁知道呢？揣测他的想法就像没有密码破解iPhone一样困难。

然而特朗普的律师声称，政府无法证明——至少无法排除合理怀疑地证明——这位前总统明知其选举欺诈指控是虚假的，即便副总统、司法部、国家情报总监和白宫律师都已告知他这些指控不实。这种说法或许有一定道理。

仅仅被告知某事不实往往改变不了人们的信念。2019年益普索/路透社民调显示，在知晓穆勒报告（该报告未发现特朗普竞选团队在2016年大选中与俄罗斯勾结的证据）的50%美国人中，仍有人相信存在勾结。

报告发布后，84%的民主党人仍相信这个被媒体和加州众议员亚当·希夫等党派人士兜售的"通俄骗局"。79%的民主党人表示报告内容未改变他们对此事的看法。三分之二的民主党人希望国会继续调查。

面对相反证据仍坚持选举欺诈指控的特朗普，与持续相信"通俄谎言"的民主党人有何区别？本质上没有，不过心理学家对这两种现象都不会感到意外。

大量社会科学研究发现，人们天生倾向于接受与现有信念和知识相符的信息。他们也更可能相信周围人所相信的事物。奇怪的是，相反的证据往往反而会强化错误信念。

《公共利益心理科学》期刊2012年的一篇文章解释道：“与其他知识体系的兼容性会增加误导性信息被接受的可能性，同时降低其被成功纠正的可能性。”

民主党试图通过塞选票和其他欺骗手段窃取选举的想法，与特朗普认为对手要陷害他的信念一致。民主党过去也曾撒谎。希夫明知通俄门是假消息却仍大肆传播。

特朗普身边也围绕着相信选举被窃取的支持者。这种信念与民主党在选举前几周通过诉讼改变邮寄选票规则以谋取利益的行为完美契合。这些线索共同构成了一个心理上连贯且引人入胜的故事——尽管并非所有细节都属实。

期刊文章解释道：“连贯的故事比不连贯的故事更容易被处理。来自不可信来源的引人入胜的故事，可能在信息来源被遗忘后仍被长期记住和接受。“虽然特朗普那些声称选举被窃取的顾问并不可信，但他们讲述的故事确实引人入胜。

特朗普核心圈内许多人曾驳斥过"选举舞弊"的虚假理论，为何他本人却无法悬崖勒马？《心理学前沿》期刊的综述指出：“更正声明极少能实现消除错误信息影响的预期效果，即使人们理解并记住了更正内容。“一个重要原因是人们"通常不愿被教导该如何思考与行动，因此可能特别抗拒权威性的纠正”。

自我维护的本能往往会凌驾于事实之上。特朗普无法承认败选，因为这将摧毁他精心打造的"常胜将军"人设。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接受失败。

这种心理防御机制也能解释为何拜登总统始终否认儿子亨特存在不当行为——尽管已有证据表明其涉及海外利益输送等丑闻。承认儿子是恶棍，可能迫使拜登至少在内心中承认自己作为父亲的失职。

人类确实普遍抗拒被指正错误。特朗普与拜登概莫能外，这种心理在成瘾者群体中尤为显著。去年夏天本专栏曾援引大量研究论证大麻与精神疾病的关联，不出所料引发瘾君子们的激烈反弹。

当核心信仰遭遇挑战时，这种抵抗机制就会启动。试着向进步派解释气候变化不会引发世界末日，而他们的政策将弊大于利——再充分的证据也无法动摇他们的信念。

人类心理学并不能为特朗普先生的行为开脱，可能也无法在法庭上为他洗脱罪名。但这确实为特别检察官杰克·史密斯指控他试图窃取选举提供了另一种解释。

8月3日，一名男子在华盛顿前总统提审现场外举着"特朗普赢了"的标语。图片来源：卡罗尔·古兹/祖玛通讯社刊登于2023年8月7日印刷版，原标题为《唐纳德·特朗普当时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