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性别肯定护理”的重新思考——《华尔街日报》

美国儿科学会上周宣布，将委托开展一项关于儿科性别特征调整（委婉称为"性别肯定护理"）证据的系统性审查。这标志着围绕这一争议性医疗方案的论战迎来转折点。对于支持循证医学而非权威医学的人士而言，这是迈向正确方向的一步。

但仅仅是微小的一步。两个核心问题在于：这项系统性审查能否遵循透明公正的科学流程？在此期间AAP又该如何作为？

在解释委托审查的决定时，AAP首席执行官马克·德尔蒙特表示，学会董事会"确信现有证据支持现行政策的合理性，同时认识到补充细节将有所裨益"。

若AAP的立场是"确信"审查结果将佐证其观点，仅需补充"细节"，这不禁令人质疑审查过程的诚信与独立性，也凸显出必须建立严格机制防止AAP对调查施加影响。

首要需明确，AAP本质是行业工会。“专业医学协会"的称谓不如"医学专业人士协会"准确。正如教师工会虽关注教育却将自身及成员利益置于学生之上，AAP同样存在强烈动机维护组织及会员医生利益——特别是那些公开支持或实施性别特征调整的医生——即便这可能损害患者权益。

美国儿科学会（AAP）及其知名成员一直向政策制定者和法官保证，性别特征改造安全有效且基于坚实的科学依据。保险公司根据这些声明制定了承保政策，民主党人借此将反对者污名化为偏执分子。拜登政府为保障未成年人不受限制地获取激素药物和改变生命的手术，频繁援引AAP观点。家长们听信AAP声明，允许医生中断孩子自然青春期、用合成激素充斥其身体，甚至切除他们健康的乳房。

我们是否该期待AAP领导层会认真关注系统评价的结果？又能否相信他们不会通过干预研究过程来操纵结论？

与叙述性文献回顾不同，系统评价对同一批研究采用透明、可复现的方法论。任何使用相同方法的研究者都应得出大体一致的结论。欧洲三国卫生机构对青春期阻滞剂与跨性别激素利弊进行的现有评价，均发现这些干预措施的证据质量"极低”。

鉴于所有现存系统评价均指出"性别肯定护理"证据极其薄弱，AAP应立即建议对使用青春期阻滞剂、跨性别激素和手术治疗青少年性别焦虑保持高度谨慎。这本是常识——英国、挪威、瑞典、芬兰和法国的卫生部门早已采取行动。“目前没有足够证据支持其安全性、临床效价比，无法作为常规治疗推广，“英国国民医疗服务体系声明如是说。

系统评价可能需要6至18个月才能完成。鉴于美国儿科学会（AAP）显然认可系统评价的优越性，在其评审进行期间，应参考英国国家健康与护理卓越研究院（NICE）2020年开展并于上周更新的系统评价结果。预计在英国将有大量涉及儿科性别医学广泛议题的新系统评价，远早于AAP系统评价的完成时间。届时，AAP应采纳这些研究成果。

去年8月，AAP主席曾称其组织政策基于"最佳科学证据”。但如果系统评价是评估证据的恰当方法，且迄今为止所有系统评价均发现证据极其薄弱，AAP如何能继续坚称现行方法是循证实践？德尔蒙特先生在此问题上避而不答，仅表示"欧洲人执行他们的流程，我们推进我们的流程”。

AAP在新闻稿中承诺将开展"透明且包容的政策更新流程"，表示"将邀请会员及其他利益相关者提供意见"。这些会员是否包括要求进行系统评价的儿科医师？是否涵盖发现社会因素影响跨性别认同证据的研究人员？“其他利益相关者"会否包含本应仅需心理健康支持、却被不当开具药物和手术处方的"去过渡者”？是否纳入那些曾认为自己是跨性别者并寻求药物手术、后改变想法且现状好转的儿童家长？

该组织一贯试图压制关于这一敏感议题的辩论，其首席执行官最近的言论，以及作为行业协会存在的严重利益冲突，都难以让人相信它会以科学态度行事、真正为儿童和家庭的最大利益考虑。

德尔蒙特先生和美国儿科学会可以放心，未来几个月该组织的行动将受到密切关注。如果美国儿科学会想重获公众信任，就必须建立真正透明包容的流程，而非仅吸纳认同其现有立场的人士参与。最重要的是，美国儿科学会必须承诺遵循科学指引，无论结论如何。

萨皮尔先生是曼哈顿研究所研究员。

美国儿科学会全国总部图片来源：Serhii Chrucky/Alam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