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司法部公开认错实属罕见

检察官极少承认错误。因此，本周纽约南区联邦检察官办公室承认错误起诉毕马威前审计师和会计监管机构人员一事，堪称近乎奇迹。

这起诉讼源于十年前轰动一时的"窃题"丑闻，涉及毕马威审计师及其在上市公司会计监督委员会（PCAOB）的监管者。因在检查中得分不佳，毕马威审计师试图从PCAOB员工处提前获取将被抽查的审计项目信息。

一位PCAOB检查组长（后离职加入毕马威）向审计师泄露了检查选案信息。毕马威审计师利用这些内部提示完善审计文件。简言之，审计师在监管者协助下作弊。这种行为虽不诚实，但构成犯罪吗？

司法部认定其违法，并于2018年以电信欺诈共谋和欺骗美国政府罪起诉毕马威前合伙人David Middendorf与PCAOB前雇员Jeffrey Wada，另有四人认罪。2019年二人电信欺诈罪名成立。

此后联邦法院驳回了检方用于起诉二人的宽泛欺诈理论。2020年最高法院一致推翻新泽西前州长克里斯·克里斯蒂助手（凯利诉美国案）的欺诈定罪，该案涉及为政治报复蓄意制造乔治华盛顿大桥拥堵事件。

大法官们裁定，电信欺诈共谋必须包含剥夺他人金钱或实际财产的阴谋。“陪审团听取的证据无疑显示了不当行为——欺骗、腐败、权力滥用，“大法官埃琳娜·卡根代表法庭写道，“但相关联邦欺诈法规并未将所有此类行为定为犯罪。”

去年12月，第二巡回上诉法院撤销了对几名交易员和一名顾问的欺诈定罪，这些人员曾获取医疗保险报销机密信息。今年5月，第一巡回法院推翻了涉及"校队蓝调"大学招生舞弊案中富裕家长的欺诈定罪，理由是招生名额不属于"财产"范畴。

正如曼哈顿联邦检察官办公室本周所承认的，上市公司会计监督委员会的检查清单同样不属于财产范畴，该办公室已请求第二巡回法院撤销对米登多夫和瓦达两位先生的定罪。这些指控本就不应提出，但检察官往往难以抵制滥用刑法来监禁他们厌恶之人的诱惑。

正如最高法院一再强调的，并非所有不诚实行为都构成联邦犯罪。今年5月，大法官们一致否决了两种过度宽泛的欺诈理论，推翻了前州长安德鲁·科莫亲信的定罪。大法官克拉伦斯·托马斯在一份意见书中指出，政府的理论"将联邦司法管辖权无限扩大到几乎各类欺骗行为”。

这正是杰克·史密斯最新指控唐纳德·特朗普密谋欺诈美国的核心问题。最高法院具有里程碑意义的2010年"斯基林案"裁决，已大幅限缩了依据模糊的"诚实服务欺诈法条"提起的诉讼。但检察官不断编造新理论将不诚实行为刑事化，结果屡屡在上诉中败诉。

美国检察官在毕马威案件中的认错值得欢迎，但如果他们能早日承认错误而非拖延数年，结果会更好。

洛杉矶市中心的毕马威大楼。摄影：萨姆·米尔科维奇/路透社刊登于2023年8月5日印刷版，标题为《司法部罕见的公开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