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惩罚FBI的错误方式

共和党人以及所有美国人，完全有理由对联邦调查局滥用职权的诸多行径感到愤怒。但在寻求制裁该机构的方式时，切忌因噎废食——废除一项用于监控恐怖分子的重要情报权限绝非明智之举。

今年7月众议院司法委员会听证会上，当联邦调查局局长克里斯托弗·雷被问及《外国情报监视法》（FISA）第702条款时，这个错误选项就曾被提上议程。

弗吉尼亚州共和党人本·克莱恩声称该计划"看似为联邦调查局监控无数美国人提供了制度框架"。司法委员会主席吉姆·乔丹则指出，联邦调查局在其收集的海外监控数据中针对美国公民姓名进行了20.4万次搜索，这"正是共和党人反对现行形式FISA重新授权的20.4万个理由"。

但保留该条款有更充分的依据。“9·11"事件后，国会为填补情报收集漏洞创设了第702条款。该条款允许政府在无搜查令情况下，对居住海外的非美国公民进行信息收集。这对于也门、巴基斯坦等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活跃地区至关重要，如今在美军已无地面部队的阿富汗也愈发重要。

批评者声称该计划针对美国公民，但702条款的核心在于收集涉及外国信源的通信记录。只有当美国人与外国情报目标存在关联时，国内信源才会被追踪，联邦调查局也才能调查可疑通信。这对于识别美国境内可能接受境外指令的圣战分子具有关键作用。

共和党人和公民自由主义者指出，执法部门曾滥用数据库监控国内敏感词汇的案例，包括"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议者、1月6日国会骚乱参与者，以及共和党国会竞选捐助者。这些严重滥用行为已得到联邦调查局整改。

雷局长向司法委员会承认该机构"过去确实存在过失”，但改革已取得显著成效。不过他对某些滥用事件的回避态度仍令人质疑。

关于702条款，五月内部《涉外情报监视法》审计报告显示，数据库不当使用率大幅下降，查询合规率达96%，较改革前提升14个百分点。

所有监控手段都存在滥用风险——即便是需要法庭许可的窃听也不例外，正如科米执掌FBI时在"通俄门"调查中向FISA法庭作伪证所揭示的那样。

核心问题在于：防范恐袭的收益是否值得冒滥用风险？美国本土虽久未遭袭，但极端分子随时可能行动。要求FBI获取海外窃听单独令状将导致延误，部分调查会因缺乏合理依据而搁浅。若剥夺其直接查询权，仅依靠其他机构转交情报，将严重削弱实时响应能力。

引入外部监督者扮演反对角色的方案同样存疑——这只会模糊问责界限。国家安全本属行政分支职责，滥用职权者应被追责。科米时期的症结在于司法部与白宫的民主党人拒绝追究其责任。

更合理的做法是加大对滥用702条款权限人员的处罚力度，包括刑事处罚。向外国情报监视法庭撒谎以及出于政治原因针对美国公民都是严重罪行。

共和党人希望向联邦调查局传递一个信息，他们继续深挖该局的失误和欺骗行为是正确的。雷局长令人大失所望。但如果共和党人拒绝重新授权702条款而导致恐怖袭击发生，他们可能需要三思政治后果。猜猜白宫和媒体会归咎于谁——无论公平与否？

情报收集是民主国家相对于潜伏恐怖分子为数不多的不对称优势之一。凶手只需一次逃脱侦查就能屠杀无辜。废除702条款对美国民众造成的伤害可能远甚于对联邦调查局的影响。

联邦调查局局长克里斯托弗·雷图片来源：Michael Brochstein/Zuma Press刊发于2023年8月5日印刷版，标题为《惩罚联邦调查局的错误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