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PG&E取消曾被视为防火关键的树木修剪计划

加州公用事业公司PG&E投入约25亿美元开展了一项长达数年的计划，通过砍伐或清理电力线路旁生长的逾百万棵树木来降低野火风险。

根据《华尔街日报》查阅的内部分析报告及对该公司高管的采访，PG&E现在承认这项工作收效甚微，并决定终止该计划。

这一战略转变标志着该公用事业公司经过权衡后决定押注新型电力线路设置方案，认为其效果将优于在一系列毁灭性野火后实施的树木修剪计划。被公司称为"强化植被管理"的原计划，本意是补充监管机构要求的常规树木修剪工作。

据知情人士透露，这一重大调整在公司董事会引发激烈争论，并已引起加州监管机构的关注。

根据该公司内部分析，这项旨在带电线路与潜在危险树木间开辟宽阔隔离带的计划，在火灾风险最高的秋季时段仅实现了13%的起火率降幅。

按全年计算，该工作仅使起火率降低7%。

未来公司将更依赖在高火灾风险区域部署新型电力线路设置。当树枝等物体接触线路时，该系统能在0.1秒内断电，从而降低火花风险。

行业官员表示，如果该公司缩减树木修剪规模的做法导致更多树枝触碰电线，未来几年客户可能会遭遇更多停电事故。该公司表示将着力评估易发故障的电路，并通过针对性树木清理和其他防护措施解决问题。

太平洋燃气电力公司于2019年启动所谓"强化植被管理计划"，规定树枝与电线之间需保持12英尺（约3.7米）间距。图片来源：David Paul Morris/彭博新闻社太平洋燃气电力公司表示，新方案在安全性提升的同时成本更低。该公司计划未来数年埋设1万英里（约1.6万公里）地下电缆以永久降低野火风险，这项雄心勃勃的工程预计耗资至少200亿美元。经历复杂的破产重组后，该公司融资能力受限，目前正通过削减成本为项目筹措资金。

通过终止该计划及其他次要成本削减方案，公司预计2023至2026年间可减少约10亿美元树木管理支出。随着更多电缆入地工程及其他降险措施的实施，该公司计划未来数年增加整体野火防治预算。

太平洋燃气电力公司首席运营官苏米特·辛格接受采访时表示，树木修剪计划是基于当时最优信息制定的，但实施效果未达预期，部分原因在于巡检过程中难以准确识别隐患——尤其是那些看似健康、倒伏概率低的树木。

2023年1月，PG&E工作人员在加州圣克鲁兹更换被强风损坏的设备。图片来源：Shmuel Thaler/Associated Press“要假设任何树木都可能在任何时间倒下，”他说，“当它们倒下时，我们必须确保不会造成灾难性后果。”

尽管如此，这一战略转变对PG&E来说是一场豪赌。通过已终止的项目，该公司识别出约38.5万棵尚未修剪或清理的潜在危险树木，现在正依赖其新的电力线路设置来防止这些树木接触电线时引发火灾。

2022年是PG&E全面部署新设置的第一年，该公司发现接触断电线路引发的火灾减少了68%。该公司正在试点一个项目，重点清理其所谓的“关注区域”的树木，这些区域主要是内华达山脉山麓森林茂密的地带。

据知情人士透露，经过讨论，公司董事会最终认为新的线路设置消除了过去几年那样大规模树木清理工作的必要性。

这一新战略正在接受监管机构的审查，他们正在评估公司最新的支出计划，以及另一项专注于降低火灾风险的计划。

加州能源基础设施安全办公室负责评估该州每家大型公用事业公司提出的野火缓解措施，该机构在6月份对PG&E的新树木策略表示担忧。该机构批评了其提议方法的进度和范围，包括公司处理积压树木的计划。尽管终止了该项目，但该公司表示将在未来9年内分批处理积压的树木。

“在九年的工作完成之前，这些树木将继续矗立在景观中，代表着已知的起火风险，”该部门写道。

太平洋天然气与电力公司表示，将优先移除风险最高的树木，每年对剩余树木进行两次检查，并努力确定是否能比预期更快完成这项工作。

该部门主任卡罗琳·托马斯·雅各布斯表示，她的办公室正在评估太平洋天然气与电力公司声称其加强树木管理工作仅带来有限风险降低的数据依据。

“我对这个数字感到震惊，”她提到太平洋天然气与电力公司的分析时说，“如果发现更多潜在风险因素，你必须想象这些物体撞击线路的次数会因此减少。”

代表加州公共事业委员会监督太平洋天然气与电力公司安全实践的咨询公司菲尔辛格能源合伙人在四月份的一份报告中表示，已要求该公司提供更多关于其树木修剪计划分析的信息，并希望看到第三方对数据的审查。菲尔辛格拒绝发表评论。

太平洋天然气与电力公司为加利福尼亚北部和中部70,000平方英里的地区提供服务，多年来一直在努力使系统更安全，此前其电线引发了一系列重大野火，在2017年和2018年共造成100多人死亡。大多数火灾是由树木或树枝与电线相撞引发的。

太平洋天然气与电力公司于2019年开始所谓的加强植被管理，作为加速减少与树木相关风险并超越州法规要求的手段。作为该计划的一部分，承包商在树枝和电线之间建立了12英尺的间隙，超过了法规要求的4英尺，并采取了额外措施检查或清理可能倒伏在电线上的树木。

该计划激怒了许多不愿砍伐自家树木的加州居民。公司表示，这项工作对公共安全至关重要。

在加州公共事业委员会指导下，该公司在2021和2022年大部分时间里完善了该计划，重点清理高风险线路沿线的树木。随着PG&E发现更多潜在隐患，计划成本不断上升。那几年间公司修剪或清除了超过70万棵树木。

联系凯瑟琳·布伦特请致信[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8月3日印刷版，标题为《PG&E缩减树木修剪规模，曾为防火计划关键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