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兹堡犹太教堂大规模枪击案凶手被判死刑 - 《华尔街日报》

匹兹堡——联邦陪审团周三裁定，罗伯特·鲍尔斯应被判处死刑，因其在"生命之树"犹太教堂杀害11人，这是美国本土最严重的反犹主义袭击事件。

这场大屠杀过去四年半后，经过九周的庭审，陪审团作出这一裁决。期间匹兹堡犹太社区的创伤被揭开，社区内部对是否应判处死刑存在分歧。自五月下旬以来，证人以生动细节重述袭击过程，而双方专家对鲍尔斯的精神健康状况给出了相互矛盾的结论。

“本案证据表明，被告实施暴行是出于白人至上主义、反犹主义和偏执观念——不幸的是，这些思想并非他独有，“美国检察官埃里克·奥尔山表示，“任何判决都无法纠正错误，也无法挽回那个早晨失去的一切。”

今年六月，同一陪审团在听取2018年10月27日大屠杀幸存者描述教堂内袭击的证词，并检方播放令人毛骨悚然的911报警录音（可听到有人被枪杀）后，判定鲍尔斯犯有数十项联邦仇恨罪。50岁的鲍尔斯被认定犯有63项罪名，其中包括11项因妨碍宗教信仰自由导致死亡的罪名。

经过两天共计10小时的审议，周三的裁决为在松鼠山社区犹太教堂进行礼拜的"生命之树”、“新光"和"Dor Hadash"会众提供了某种程度的了结。

几位受害者家属感谢了检察官、作证者以及陪审团，他们忍受了数周常常令人难以目睹和听闻的证据。

“作出死刑判决并非易事，但我们必须让那些企图实施如此可怕的反犹太主义、仇恨和暴力行为的人承担责任，”罗丝·马林格的家人说道。97岁的罗丝被害时，她的女儿安德里亚·韦德纳也在身边，后者中枪但幸免于难。

新光教会的领袖表示，尽管成员们对判处鲍尔斯死刑还是终身监禁存在分歧，但他们接受了陪审团的决定。

罗伯特·鲍尔斯被判63项罪名成立。图片来源：戴夫·克鲁格/美联社“我们许多成员更倾向于让枪手在监狱中度过余生，质疑我们是否应该对他寻求报复或复仇，或者他的死亡是否能‘弥补’逝去的生命，”他们在声明中表示。

在周三下午的新闻发布会上，袭击事件的家属和幸存者表示，随着审判结束，多年来悬而未决的生活终于告一段落，他们感到如释重负，并希望这一判决能表明美国不会容忍反犹太主义。

许多人表示，他们每天参加庭审、首次了解到袭击的可怕细节并等待宣读判决的过程中，彼此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

“今天是最艰难的一天，”罗斯·马林格的儿子之一艾伦·马林格说道。“我只是感激陪审团今天做出的裁决。”

在审判中，检察官重点强调了鲍尔斯对犹太人的仇恨及其认为犹太人邪恶的信念，他预谋袭击犹太教堂的计划，他杀害老年和残疾礼拜者的行为，以及他毫无悔意。在结案陈词中，他们再次播放了911报警电话录音，录音中可以听到礼拜者在被枪击和垂死时的尖叫声。

“对他来说，唯一的好犹太人是死去的犹太人，”奥尔山在周一的结案陈词中说道，随后提醒陪审团，鲍尔斯仅仅因为信仰就针对这些人。“不要对这个简单的事实麻木，因为它放大了他的罪行。”

奥尔山展示了受害者被枪击后躺在地上血泊中的照片。

2018年枪击事件后，生命之树犹太教堂外的纪念活动。照片：马特·鲁尔克/美联社奥尔山提到，鲍尔斯在监狱等待审判期间曾告诉一名医生，当他在犹太教堂的厨房里枪击两名男子时，他曾想过将其中一名受害者放进烤箱，但“那样可能在视觉上不太好，而且他得放下枪。”

奥尔山指出，在与辩护专家的15次会面中，鲍尔斯从未表示过悔意，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感到自豪，唯一后悔的是没有更好地计划，没有带更多弹药进入犹太教堂，杀害更多的犹太人。

检方表示，鲍尔斯曾声称他对于无人“打破他杀害犹太人的纪录”感到遗憾，并承认在闯入犹太会堂前发布的网络帖子中漏写了“享受大屠杀”这句话。

控辩双方就专家对鲍尔斯心理健康状况的不同结论展开激烈交锋。

鲍尔斯的辩护律师主张其应被判终身监禁，理由是他患有妄想症，不符合联邦死刑判决所需的主观故意要件。辩方专家作证称其患有精神分裂症及其他精神障碍，其他人则列举了鲍尔斯人生中一系列创伤经历，包括多次自杀未遂及在精神病院的治疗记录。

鲍尔斯的代理律师、联邦死刑专家朱迪·克拉克表示，虽然其罪行不可饶恕，但鉴于其混乱的童年早期经历以及教师和精神科医生记录的长期心理健康问题，判处终身监禁是适当的。

检方在罗伯特·鲍尔斯案审理中，将生命之树犹太会堂布满弹孔的大门照片作为法庭证据提交。图片来源：美国宾夕法尼亚西区地方法院/美联社她陈述道，鲍尔斯六个月大时曾遭父母死亡威胁，其家族有严重精神病史——其父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并死于自杀。鲍尔斯16岁时曾吞服阿司匹林自杀未遂，次年又自焚导致严重烧伤住院。

克拉克表示，如今鲍尔斯认为“撒旦正利用犹太人作为工具，或许是无知的受害者，来促成世界末日的到来”。

关于这场大屠杀，克拉克说：“我们无法让时光倒流，使这桩毫无意义的罪行从未发生。我们请求您做出正确的决定，那就是判处死刑。”

在审判的最后阶段，陪审团必须权衡检察官提出的加重情节——包括鲍尔斯对犹太人的仇恨、他杀害了包括弱势群体在内的多人以及他针对犹太教堂的袭击——是否超过辩护团队提出的减刑因素，如他坎坷的童年经历。他们必须一致同意判处死刑。

检察官奥尔山反复提醒陪审员考量加重情节的分量，最终逐一念出每位遇难者的名字，表示失去其中任何一人都足以支持死刑判决。

“所有这些失去的分量远远超过了足够的标准，”他说，“请将其与这名被告进行对比——他对自己犯下美国史上最严重的反犹大规模枪击案感到自豪。”

联系记者克里斯·马赫尔，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8月3日印刷版，标题为《犹太教堂枪击案凶手被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