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德·特朗普、亨特·拜登与法治 - 《华尔街日报》
Daniel Henninger
围绕唐纳德·特朗普和亨特·拜登的法律纠纷核心，始终回响着"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但在两极分化的时代，这一真理被贬斥为政治遮羞布。左派指责右翼认为特朗普凌驾于法律之上，右派则将亨特的认罪协议视为对法律的嘲弄。
尽管存在对峙，人们仍默认法治精神至关重要。这一理念不仅是美国，更是全球文明秩序的基石。但二战后建立的国际法治秩序正面临挑战。
今年最引人注目的事件之一，当属为俄罗斯作战的瓦格纳准军事组织所谓"兵变"。这些雇佣兵无视现代战争准则，是冷酷的杀戮机器。然而普遍认为，现行国际法体系难以追究无国籍雇佣兵犯下的暴行。
尽管这场兵变是俄乌战争的重要节点，却让世人误以为瓦格纳仅是散兵游勇。实则远不止于此。
本报近期刊发深度调查，揭露瓦格纳创始人普里戈任打造的帝国版图。该集团实则是游走在现行法治体系之外的全球性军事-金融-商业复合体，完全脱离监管网络。
据《华尔街日报》调查，普里戈任通过约70家关联企业，以房地产、政府合同、石油、矿产和自然资源开发等表面合法业务为掩护。这些空壳公司共同为商业运作提供资金支持。
一个名为M-Finance的伞形组织在中非共和国开采黄金、钻石和木材。瓦格纳集团与马达加斯加国有矿业公司成立了合资企业，《华尔街日报》报道称该业务"预计未来十年利润可达数十亿美元"。他们在苏丹和马里也有采矿业务。名为Evro Polic的公司为叙利亚巴沙尔·阿萨德的油气田提供保护并从中获利。
这一切的核心人物是普里戈任，这个恶棍堪称我们这个时代最令人着迷的人物之一。他将普京时代基于寡头腐败的伪民主推向了逻辑终点，与心甘情愿的主权政府合作创建了一个跨国伪企业集团。
毫无底线的普里戈任正在传递一个信息：成熟点吧。世界正在回归弱肉强食的法则，你们那些规则见鬼去吧。我只是个理性的企业家，在摆脱问责负担的情况下创建了一个平行体系。
在他看来，未来属于俄罗斯的普京、中国的习近平、朝鲜的金正恩、叙利亚的阿萨德、伊朗的毛拉们以及从墨西哥到沙特阿拉伯的无数机会主义者。
美国国内有很多关于公众对治理机构失去信心的讨论。我认为普里戈任——以及普京和习近平——的赌注是：美国公众会越来越像普里戈任看待自己体系那样看待他们的制度——认为其被操纵且腐败。
还有很多人准确指出：为对抗对手，美国需要军事和经济实力。但西方民主国家可能会动摇，除非在所有这些国家权力之下存在着公众认为可信的法治。
让我们回到美国，那里正在发生两起重要的法治事件——特别检察官杰克·史密斯对特朗普先生的起诉，以及针对亨特·拜登重启的刑事诉讼。
特朗普最初吸引人的地方在于他愿意粗暴对待反对者。但我们现在看到，特朗普的政治模式还包括践踏任何阻碍他的人或事——要求副总统在计票时搁置宪法，或告诉乔治亚州州务卿“找出更多选票”。如果像一些分析人士所言，这些以及特朗普在选举后的其他言行属于受保护的言论，他应通过司法上诉程序获得无罪判决。数百万选民自会作出他们的判断。
无论1月6日对特朗普的起诉多么来势汹汹，近期亨特案的发展对法律公正性同样至关重要。你可以将亨特、布里斯马、中国和“大人物”称为庸俗的利益输送，但在前总统面临法律问题的背景下，亨特的认罪协议已超出这一范畴。这是对推动起诉特朗普的政府法律公正性的一次公开考验。
美国国税局有两名员工站出来指出亨特的认罪协议存在缺陷，并说明了原因。上周，玛丽埃伦·诺雷卡法官暂缓批准认罪协议，表示“我们必须正确处理此事”。言简意赅，且所言极是。
我不认为特朗普先生、亨特或乔·拜登必须进监狱才能确保对法律的尊重。但考虑到世界的发展方向，美国保持一个法治运作的可信榜样至关重要。这将使世界上那些无视规则的普里戈任们对我们的看法更可能是错误的，并且不会得逞。
刊登于2023年8月3日的印刷版，标题为《法治还是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