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遭起诉危及总统职位——《华尔街日报》

对唐纳德·特朗普的最新起诉将法院和国家带入了未知领域。特别检察官杰克·史密斯和哥伦比亚特区大陪审团指控特朗普密谋窃取2020年总统选举，并以欺诈美国等罪名起诉他。但特朗普在被指控犯罪时作为总统的身份，引发了关于他能否被成功起诉的问题——如果他被起诉，对未来的总统将产生令人不安的影响。

总统在执行公务时的行为免于民事和刑事责任。这种豁免是绝对的，就像法官和检察官享有的豁免一样。法院仅允许在特定情况下对总统发出传票，这些情况不会对其作为行政首长的职能能力造成重大负担。

前总统可能对在任期间的个人行为负责，但仅限于那些超出“其官方职责外缘”的行为。在尼克松诉菲茨杰拉德案（1982年）中，最高法院裁定理查德·尼克松免于一起民事诉讼，该诉讼中一名前联邦雇员声称他因揭露五角大楼超支而被非法解雇。法官们认为，对官方行为的绝对豁免是“总统独特职位功能上必需的”，因为“个人诉讼风险”可能会扭曲总统的决策，并阻止他“无畏且公正地”履行职责。对于刑事责任来说，这显然更加适用，因此可以预期法院会相应扩大总统豁免权。（例外情况是前总统被弹劾并定罪的罪行，宪法明确授权对此类罪行进行起诉。）

那么，关键的法律问题在于，特朗普被指控的罪行是否属于其总统职责的“外延范围”。法院才刚刚开始处理这一问题。在汤普森诉特朗普案（2022年）中，美国哥伦比亚特区地方法院的阿米特·梅塔法官裁定，特朗普在2020年大选后与地方选举官员的接触不属于公务行为。该案涉及原告对特朗普提起的民事诉讼，指控其在2021年1月6日骚乱中遭受伤害，可能会被哥伦比亚特区巡回法院或最高法院推翻。

无论上级法院如何评价梅塔法官的结论，他在得出这一结论时犯了一个关键的分析错误。他陷入了依赖特朗普动机的陷阱，以“目的”为幌子，即维护其“现任职位”。但尼克松案中的大法官们明确指出，判断总统是否以官方身份行事，不能基于其动机或行为的合法性，因为这将“使总统几乎每一项被指控为非法或出于禁止目的的行为都面临审判”。法院还指出，总统根据宪法享有的自由裁量权非常广泛，以至于“很难确定总统无数的‘职能’中哪一项涵盖了某一特定行为”。

史密斯也陷入了同样的陷阱。他针对特朗普的关注点很大程度上在于特朗普是否真的相信选举结果被窃取。而恰当的问题应该是，他在2020年大选后据称采取的行动是否客观上属于“其官方职责的外延范围”。

认为他们不具备相关权力的最有力论点是，监督州选举官员、选择总统选举人以及副总统在计票中的角色通常并非总统职责。但在媒体报道多个关键州存在选举违规行为（即便报道有误）的情况下，总统在调查和处理这些指控方面是否毫无官方角色，这一点并不那么明确。

总统选举人的选择部分属于联邦法律范畴。宪法根据《选举人条款》将这项任务赋予州立法机构，该条款管辖总统选举。由于各州在宪法制定前并无此类权力，这一关键权力本质上具有联邦属性。

在摩尔诉哈珀案（2023年）中，最高法院认定，与之平行的宪法条款——《选举条款》（该条款将制定国会选举规则的权力在州立法机构和国会之间进行划分）具有充分的联邦性质，足以支持最高法院对涉及这些规则的州法院裁决进行审查，尽管通常无权审查州法院对州法律的解释。

特朗普先生负有"确保法律得到忠实执行"的宪法职责。他虽无权直接指挥州官员行动，但敦促他们确保联邦选举的完整性可能属于其职责的外延范围。他无权指挥副总统履行其参议院议长的宪法职责，但他对副总统进行劝诫或恳求采取某些行动，可以说是在其权限范围内。当副总统需要投出参议院决定性一票时，总统们例行此类行为。

梅塔法官对何为总统官方行为采用了过度狭隘的法律标准。他声称"在任总统没有明确义务忠实执行与选举人票认证相关的法律"。但作为总统职责核心的"忠实执行条款"本身就被广泛理解为包含确保所有法律（包括宪法）得到遵守。更重要的是，该条款仅是"授权条款"赋予总统权力的一部分，后者明确规定"行政权属于美利坚合众国总统"。

基于这一广泛授权，总统可以与非下属官员沟通、劝诱甚至施压，敦促其推行其认为符合国家利益的政策。多位总统都有此类行为——例如特朗普和拜登都曾要求各州遵守联邦防疫建议。无论明智与否，这些无疑都属于官方行为。

对特朗普的起诉意味着最高法院几乎必然需要裁定：前总统豁免权范围究竟多大？特朗普在选举后的行为是否属于其官方职责边界？

特朗普的行为或许难以辩护，但此案利害远超其个人命运。不难设想未来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某位总统基于被反对者（可能正确）认定为自私谎言的借口动用军队、对外军售、开展重大外交行动或授权起诉——按照史密斯检察官的理论，这些都可能构成欺诈美国的罪名。

此类起诉的阴影将严重削弱所有未来总统积极无畏地履行宪法职责的能力。这正是我们设立总统豁免权的初衷。

里夫金和凯西先生在华盛顿从事上诉和宪法法律实务。他们曾在里根和老布什政府时期的司法部及白宫法律顾问办公室任职。

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与特别检察官杰克·史密斯。图片来源：TASOS KATOPODIS/KEVIN WURM/REUTERS刊登于2023年8月3日印刷版，标题为《对特朗普的起诉危及总统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