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性别美国人的抗争 - 《华尔街日报》

由民主党主导的州正在为寻求性别转换的人建立庇护所，这是抵制共和党对跨性别青少年医疗干预限制的广泛法律努力的一部分。

这一策略借鉴了美国城市为无永久合法身份的移民提供联邦庇护的做法，其传统可追溯至中世纪逃亡者躲进教堂寻求庇护的时代。

对于跨性别青少年，民主党执政的州正为家长和医生提供保护，使其免受其他州的执法影响，这些州已禁止涉及青春期阻滞剂、激素和性别重置手术的医疗方案。

从纽约到加利福尼亚再到夏威夷，14个州的州长已签署法案或行政命令，允许跨性别家庭在其州内获得庇护。具体措施各有不同，包括拒绝配合传票到阻止因提供共和党州禁止的服务而引渡。这些措施大多尚未在法庭上经受考验。

40岁的詹妮弗·哈里斯·道尔特在密苏里州州长6月签署法案禁止为未成年人提供性别转换护理后，刚刚卖掉房子并辞去圣路易斯牧师的工作。已接受此类治疗者不受影响，但该州将吊销任何违反新病例禁令的医生或临床医师执照。

哈里斯·道尔特有两个女儿，分别为8岁和6岁，其中一人已转换至现有性别认同。她表示，该法律让她对孩子们的未来感到担忧。

“持续处于抗争状态，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让人在情感上非常煎熬，”哈里斯·多尔特谈到在密苏里州的生活时说道。她与丈夫现租住在纽约州罗切斯特市附近，正在寻找工作。

关于未成年人性别转换的核心原则（在跨性别支持者中广受认可）认为：性别是介于男性和女性之间的光谱，与生理性别不同，只能由个体自我认定。根据该原则，临床医生的职责是评估并确认个体在这一光谱中表达的性别认同，提供心理疏导，并对那些与出生时生理性别不符的个案实施医疗干预。

珍妮弗和艾琳·哈里斯·多尔特在纽约州亨丽埃塔与女儿们共读图片来源：劳伦·佩特拉卡/华尔街日报共和党人持反对意见，称其禁令是对主要医疗教育机构快速接纳这种"性别肯定治疗"方式的回应。

保守派以"儿童尚未成熟，无法做出具有终身影响的自我诊断"为由实施限制，并常将针对跨性别未成年人的医疗干预称为虐待儿童。

“谁希望政府介入医患关系和亲子关系？但当错误如此严重时，我们必须干预。”儿童精神病学家米里亚姆·格罗斯曼表示，她曾在六月国会听证会上作为共和党专家证人发言。

民主党人认为，医疗干预为深陷痛苦的青少年提供了必要的救助。他们表示，这类问题应交给家庭和医生来决定。

“在明尼苏达州，我们是在保护权利而非剥夺权利，“民主党州长蒂姆·沃尔兹四月签署庇护法案后在推特上发文称。

双方都宣称科学站在自己这边。跨性别支持者指出，使用青春期阻滞剂或激素治疗性别多元青少年能降低自杀风险，并获得了美国儿科学会、内分泌学会等医疗行业组织的支持。

保守派则反驳称美国医疗体系已偏离正轨，他们注意到芬兰、瑞典、英国等欧洲国家在对现有研究严格审查后，开始呼吁谨慎对待此类治疗——这些审查发现缺乏证据表明疗效大于风险。因此部分欧洲国家已将医疗干预限制在临床试验范围内。

美国公民自由联盟、LGBTQ倡导组织人权战线等非营利机构已在法庭上对州禁令发起挑战，并在阿肯色、阿拉巴马、佛罗里达、印第安纳和肯塔基州取得初步胜诉。但在田纳西州，类似胜诉于七月被上诉法院推翻，因法庭认定医学界对此存在分歧。这些法律争议预计最终将诉至最高法院。

参与诉讼的美国公民自由联盟基金会LGBTQ与艾滋病项目主任詹姆斯·埃塞克斯表示，共和党人"正试图将跨性别者从公共生活的每个角落抹去”，“因此我们正在全力应对这波全面攻击”。

企业已被证明是民主党主导事业的重要捐助者。与此同时，根据追踪捐款的非营利组织"LGBTQ议题资助者"的数据，2021年基金会向LGBTQ非营利组织捐赠了2.52亿美元，过去十年捐款额增长了一倍多，其中相当大一部分用于支持跨性别事业。

民主党州众议员克里斯蒂安·曼努埃尔五月份在奥斯汀德州议会大厦举行的集会上发言，反对禁止为跨性别儿童提供过渡期护理的立法。图片来源：米卡拉·康普顿/《奥斯汀美国政治家报》/美联社民意调查持续显示，绝大多数人明确反对歧视美国跨性别者。但根据无党派机构PRRI六月份的调查，65%的多数美国人也表示只承认两种性别，而34%认为存在多种性别可能。

35岁的跨性别女性坎迪斯·贝克担心，一项旨在限制未成年人观看变装表演的德州法律可能导致她因在公共场合穿裙子而被起诉。她表示，这个禁止为未成年人提供过渡期护理的州，可能也会对成年人采取同样措施。

今年一月她离开达拉斯搬到了巴尔的摩。“他们试图禁止所有激素替代疗法，“贝克谈及荷尔蒙治疗时说，“在那里的人眼里，想获得激素治疗的我就是个笑话。我的人生就是个笑话。”

自称跨性别或性别流动的青少年人数有所增加，尽管数量仍然很少。根据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威廉姆斯研究所的数据，约有160万13岁及以上的人认为自己是跨性别者。

支持LGBTQ权利的非营利组织"运动进步项目"称，已有21个州颁布禁令，禁止至少部分跨性别青少年接受某些医疗干预措施。

杰弗里和丽莎·斯坦顿与他们的孩子们。照片：丽莎·斯坦顿丽莎·斯坦顿表示，她的家人在休斯顿感到受到威胁，因为德克萨斯州通过了一项法律，禁止跨性别青少年接受青春期阻滞剂和激素治疗。她和丈夫本月将与他们的儿子和跨性别女儿搬到科罗拉多州。两个孩子都是12岁。科罗拉多州已通过立法保护未成年人的跨性别护理。

当德克萨斯州福利机构在2022年开始调查为子女提供性别确认护理的父母时，斯坦顿说她开始让孩子们带着家庭律师姓名和电话号码的塑封卡片上学，以防儿童保护服务机构出现。

“我们不应该经历这些，“她说。

联系斯蒂芬妮·阿穆尔，邮箱：[email protected]；联系贾森·萨普斯福德，邮箱：[email protected]

更正与补充本文早期版本中，美国公民自由联盟基金会"LGBTQ与HIV项目"及"LGBTQ议题资助者"组织的名称曾误拼为"LGTBQ与HIV项目"和"LGTBQ议题资助者”。另，米里亚姆·格罗斯曼博士是精神科医生，早期版本错误将其身份标注为心理学家。（已于7月31日更正）

刊登于2023年7月31日印刷版，标题为《跨性别家庭抵制共和党主导的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