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扼杀创新的格雷厄姆-沃伦计划

参议员 林赛·格雷厄姆 和 伊丽莎白·沃伦 正联手试图建立一个名为 数字消费者保护委员会 的新联邦机构——该机构将拥有起诉、制定规则甚至关闭互联网平台的权力。

我一生都在创建科技公司——并非在大型科技企业，而是通过创业和创新与巨头抗衡。我与数百名其他创业者合作投资，为美国科技发展贡献力量。数字消费者保护委员会是个糟糕的主意。

国会此前就考虑过此类提案，两党都不乏针对大型科技公司的民粹主义热情。美国民众清楚，科技巨头存在缺陷。社交媒体平台曾基于观点立场审查言论。某些大型平台的垄断力量也令人担忧。 苹果公司 通过应用商店对应用收入抽取30%分成，同时掌控着大多数美国消费者能使用哪些应用。但数字消费者保护委员会对数以万计中小科技企业——我们生态系统的创新心脏——将是一场灾难。

根据格雷厄姆和沃伦的设想，该委员会将监管数据隐私、竞争、网络霸凌乃至人工智能等领域。它将拥有类似沃伦早前主导成立的消费者金融保护局的广泛权力且缺乏制衡，甚至能像联邦通信委员会那样对互联网平台发放或吊销运营许可。

去年秋天讨论这一构想时，格雷厄姆先生声称新科技监管机构将"让两党团结起来"。这种两党合作的表象并不能使该提案更具说服力。数字消费者保护委员会将以监管噩梦巩固科技巨头的垄断地位——代价是牺牲现有和未来企业家利益，以及美国人的言论自由权。

格雷厄姆与沃伦以核管理委员会为灵感范本，这简直荒谬可笑。过去近50年间，核管会与其说是监管机构，不如说是阻碍机构——连一个新核反应堆设计都未能批准。但这或许正是其目的所在：1975年核管会冻结了核工业发展，导致美国人承受高昂能源代价。

拟议中的格雷厄姆-沃伦委员会将在科技领域给美国人带来类似代价，而该领域本就充斥着官僚陷阱。若想获得创新许可，就必须在华盛顿有人脉——最好还能维持良好关系。近期到访欧洲的人会发现，许多网站因所谓数据隐私法规几乎无法使用。合规成本高得离谱，对小企业打击尤为严重。

美国民众受益于开放的互联网，以及全球最具活力创业生态系统创造的就业和税收。科技是少数持续提供更优质廉价产品的行业——与政府通过官僚委员会和许可机构控制的教育医疗领域截然不同。审视国内成功与失败的案例后，竟得出需要更多不受约束的官僚来掌管科技的结论，实在荒诞不经。

美国在创新领域引领全球，这正是最优秀的建设者希望在此工作的原因。中国和欧洲尚无法企及，只要我们的科技行业保持自由与活力，这种差距将持续存在。

但若采取禁止收购或强制新入局者获取许可证等错误政策——这实质上切断了创业者的退出渠道——这种优势将荡然无存。若企业无法被收购，我们就无法融资，无法支持大胆构想，创新的良性循环将逐渐枯竭。传统上从全球涌入美国创新领域的资金将转向他处。如此发展下去，我们最终将剩下几家科技巨头，而它们的垄断地位会愈发巩固。设立类似NRC（国家研究委员会）的机构来限制本国科技产业发展，反而可能让中国获得超越美国的优势。

单凭这一点，国会就应否决该提案。但美国人还须警惕其对言论自由的潜在影响。近来许多右翼人士已对某些科技巨头的做法存疑。当推特还是上市公司时，它曾在美国政府参与甚至煽动下对用户实施恶劣的内容审查。在新老板埃隆·马斯克执掌下，推特正开始转变方向。对于那些认为增设官僚机构能纠正科技巨头过失的人，只需回答：若去年已存在拥有处罚权的格雷厄姆-沃伦式强权委员会，推特还会恢复平台言论自由吗？

沃伦参议员自己的言论给出了否定答案。去年秋天她抱怨马斯克"在暗室中“决定是否解封被禁用户。她显然更希望由华盛顿的官僚机构在自己的暗室里做出这类决定。

沃伦女士还要求亚马逊压制[销售那些在气候变化等议题上与她观点相左的书籍](https://www.warren.senate.gov/imo/media/doc/2021.9.7 Letter to Amazon on COVID Misinformation.pdf)。她曾因与亚马逊企业推特账号发生争执而建议拆分这家科技零售巨头，声称需要采取反垄断行动，以免亚马逊"强大到能用无礼推文骚扰参议员"。她已明确展示了自己理想中数字监管委员会的运作方式——利用财政和法律权力压制对民选官员的批评，压制争议政策议题上的言论自由，并胁迫科技公司服从华盛顿官僚的所有突发奇想。

近期从Meta泄露的信息显示，该公司高管担心若不对拜登政府不喜欢的真实信息进行审查，企业将面临严重后果。鉴于这一丑闻，再设立一个政府审查机构是否明智？

我们不需要更多政治正确的荒谬要求，不需要沼泽地（指华盛顿）强制的更多审查。数字消费者保护委员会毫无助益，国会应否决该提案。

朗斯代尔先生是8VC管理合伙人。

照片：大卫·克莱因刊登于2023年7月31日印刷版，标题为《格雷厄姆-沃伦扼杀创新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