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汗该看看《创智赢家》——《华尔街日报》

在《创智赢家》节目中，明星风险投资家凯文·奥利里经常就参赛者潜在的垄断定价能力进行盘问。他似乎最希望参赛者能说服他，他们的产品将在市场上近乎独树一帜，并受到专利和专有技术等进入壁垒的保护。奥利里先生似乎将此类市场限制视为其投资决策的关键。

联邦贸易委员会主席莉娜·汗对此会感到震惊。汗女士坚信垄断总是有害的。她认为，强大的企业可以通过所谓的掠夺性定价削弱竞争对手以实现市场主导地位，正如她所主张的亚马逊所做的那样。根据这一理论，一旦垄断者控制了市场，他们就可以提高价格以增加利润。

尽管现实中亚马逊拥有无数忠实的顾客，他们从全球数百万卖家那里寻找优惠。反垄断执法者似乎无法容忍如此庞大的公司。汗女士甚至提议限制平台上买家可获得的交易。

这是因为汗女士和志同道合的监管机构正在追求他们心目中的市场涅槃：完全竞争。这是一种完全理论化的市场结构，其特点是生产者众多且进入成本为零。在反垄断执法者眼中，市场越分散、越容易进入，效率越高。但像奥利里先生这样的现实世界投资者会不同意这种观点。

奥利里先生的质疑揭示了进步派反垄断理论的软肋。奥利里所理解的残酷市场现实（而像可汗女士这样的反垄断执法者似乎未能理解）是：高度竞争的市场对投资者和消费者最为不利。正如经济学家德怀特·李与我在著作中所述，若投资者在这样一个市场中投入某产品——虽有未来盈利迹象但无进入成本，模仿者便会立即涌现。他们无需承担开发成本即可入场，随后扩大供给并压低价格，最终只能覆盖模仿者的成本，而无法弥补原始创新者与投资者可能高得多的投入。

任何理智的投资者都不会明知故犯地将资金投入此类市场。这无异于当场烧钱。因此，完全竞争甚至高度竞争的市场，是所有市场结构（包括垄断）中效率最低、最不利于提升社会福利的形式。

根据反垄断教科书作者的阐释，在（纯粹或其他形式的）垄断下，受保护的企业会适度限制产出以提高价格和利润。但执法者常常忽视的是：至少在垄断条件下，投资者仍有利润动机去承担产品开发成本并创造新事物。由此产生的创新成果，必然比高度竞争市场（因缺乏必要利润激励而导致产出为零）创造出更多的消费者价值。

虽然汗女士似乎将所有市场保护措施（尤其是企业规模）视为效率的毒药，但奥利里先生更明白。这些保护措施能为受保护市场中的现有企业以及创业者创造价值——就像《创智赢家》中的创业者们那样，他们被未来利润激励去承担产品开发的风险与成本。这一切最终也会让消费者受益。

当汗女士抨击亚马逊等成功企业时，她正在削弱当今创新者从奥利里这类投资人手中获取稀缺开发资金的能力。这对消费者是一种威胁。

理查德·麦肯锡是加州大学尔湾分校经济学荣休教授，合著有《为垄断辩护：市场力量如何促进创造性生产》，并撰写了《现实的复杂性：争议经济问题的逆向思考》。

凯文·奥利里2022年12月14日在华盛顿参议院听证会上发言。图片来源：Ting Shen/彭博新闻社刊载于2023年7月27日印刷版，标题为《莉娜·汗该看看〈创智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