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冈能够整顿其财政行为 - 《华尔街日报》

天主教会正面临一场全球性财务危机。从梵蒂冈到华盛顿，财政不当行为的曝光让信徒们有理由担忧，他们的慷慨捐赠正被以不合法、不道德的方式挥霍。教会领袖若能采用与处理神职人员性侵案时相同的透明度和问责机制，方为明智之举。

乔治·佩尔曾预言教会的下一场危机将来自财务领域。这位于今年一月去世的澳大利亚枢机主教在2014-2019年担任梵蒂冈经济秘书处首任负责人期间，对教会财政有着深刻认知。他试图加强对梵蒂冈多个部门的财务监督，却遭遇长达数年的无端个人审查，其审计工作也被叫停。

要理解他面临的阻力，不妨看看正在罗马受审的安杰洛·贝丘枢机主教案。2021年贝丘因涉嫌挪用教会资金和滥用职权被起诉，案件涉及梵蒂冈2014年对伦敦豪华地产数亿美元投资为核心的欺诈案。时任梵蒂冈副国务卿的贝丘曾叫停了佩尔开展的一项外部审计。

据报道，贝丘枢机主教试图在梵蒂冈资产负债表上隐瞒交易，同时将教会资金转至其家乡教区由兄弟经营的慈善相关企业。贝丘家族称任何关于这些资金构成财务馈赠的指控都"毫无根据且恶意虚假"。贝丘虽坚称无罪，但教宗方济各仍在2020年9月解除其职务并剥夺枢机权利——尽管保留了枢机头衔。

此类事件并非个例。过去十年间，梵蒂冈高层官员深陷一起涉及5000万欧元贷款的丑闻，这笔资金被用于收购一家因欺诈和挪用公款而破产的罗马医院。大量报道揭露梵蒂冈银行存在离奇账户，包括为早已去世的教皇开设的账户、未登记的房地产资产，以及那些宣扬清贫却生活奢靡的高级神职人员的巨额开支。当被要求置评时，罗马教廷指引我查阅了几份关于教会透明度、财政状况及改革的官方报告和访谈（此处、此处、此处与此处）。

然而财务丑闻在全球天主教界屡见不鲜。在美国，西弗吉尼亚州主教迈克尔·布兰斯菲尔德2019年被曝挪用教区资金79.2万美元用于个人奢侈生活。失势的华盛顿前枢机主教西奥多·麦卡里克虽受梵蒂冈青睐，却以筹款能力闻名。许多其他国家的天主教领袖也因明目张胆的财务挥霍遭人唾弃，比如德国那位在2010年代中期耗资4300万美元装修宅邸的前"炫富主教"。

更多丑闻终将曝光。如果确实如此，它们无疑是被教会缺乏透明度所掩盖。梵蒂冈第二次大公会议后，教会允许各教区成立自己的财务委员会来监督教区管理。然而这些机构通常无权处理财务丑闻，而不当行为往往存在于更高层级的教区。需要采取更积极有力的措施。

教会对性侵危机的应对指明了前进方向。美国天主教主教会议于2002年通过《达拉斯宪章》，成立了主要由平信徒组成的教区审查委员会。根据教会年度报告，这种加强问责的机制使得性侵指控数量大幅下降。2019年，教皇方济各强化了这一体系，要求全球每个教区建立公众举报机制，包括针对主教、大主教和枢机主教的指控。美国主教们让平信徒参与实施，任命他们接收报告并向公众通报针对主教的指控。

教会需要建立类似的财务监督体系。平信徒应当在教区及更高层级的政策制定和调查中拥有更大权限。梵蒂冈若能成立由具备财务和法律专业知识的平信徒组成的调查委员会将大有裨益。教会或许还应加强对神职人员的财务培训——比如在美国天主教大学商学院开设强制性的治理与财务报告课程。如此多的丑闻存在，部分原因正是神职人员接受的是牧灵培训，而非财务监督训练。

教宗方济各似乎已准备好应对这一挑战。在2022年对梵蒂冈行政机构罗马教廷的讲话中，这位以简朴著称的教皇呼吁警惕"优雅的恶魔"和"悄然潜伏在我们中间的邪恶"。他已开始限制某些梵蒂冈机构的财政权力，例如将国务卿庞大的金融资产移交财政部。若能建立全面协作机制，借助教会信徒的专业知识与洞察力，这位圣父将取得更大成就。

耶稣曾将兑换银钱之人逐出耶路撒冷圣殿。如今的天主教会同样需要这样一场净化。

本文作者布希是美国天主教大学布希商学院访客委员会主席，同时也是纳帕研究所创始人。

2021年1月6日，教宗方济各在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图片来源：Galosi/Pool/Spaziani/Zuma P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