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企业将受益于美国气候补贴,这是好消息——《华尔街日报》
Nathaniel Taplin
外国企业正成为美国新出台的《通胀削减法案》这一气候导向型产业政策的最大受益者。例如日本松下公司预计,其在内华达州和堪萨斯州的电池工厂相关税收抵免可带来每年20亿美元收益。
这算问题吗?
实则这正是成功的标志。这意味着包括韩国LG和松下在内的全球电池行业龙头企业,将美国市场机遇视为不容错过的巨大商机——即便需在当地建厂而非本土设产,即便可能培养出未来自立门户的强大电池制造商(本土工程师与上游承包商)。
中国在其主导产业中曾高效运用此策略:以巨额补贴市场机遇吸引技术领军者(如特斯拉,更早的丹麦风电巨头维斯塔斯),但要求必须本土化生产。
但中国产业政策也伴随重大弊端:即沉重债务与巨大浪费。华盛顿智库CSIS去年分析显示,中国2019年对特定行业及企业的政策支持投入至少占GDP的1.48%(主要通过国企低息贷款、税收优惠和直接补贴),若计入土地低价出让等特色政策工具,总额超1.7%。
为了理解这个数字的背景,以2019年美元计算,1.48%的美国年产出约为3200亿美元。而根据国会预算办公室数据,新气候法案本身在十年间仅为能源和气候相关投资(包括制造业)提供总计约4000亿美元的政府支持。CSIS研究人员估算,2019年美国工业政策支出仅占GDP的0.39%。
要在竞争中取胜,美国必须更明智地运用其有限的资金。这意味着应向现有技术领先者学习,而非以天文数字的成本重复造轮子——正如中国当前在芯片领域的尝试,以及早期在电动汽车发展中的做法。
回顾中国电动汽车发展历程颇具启示意义。虽然如今中国电动车产业已成为出口巨头,但将时间倒回五年前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建立之前,情况截然不同。2018年《华尔街日报》文章指出,中国当时有487家电动车企业,许多由地方政府或毫无汽车行业经验的企业家支持。低廉的国家资本、通过严苛合资要求和丰厚本土补贴构筑的贸易保护,吸引了众多中国潜在电动车"专家"——其中许多人或许根本不该进入这个行业。
最终在2018-2019年,北京调整政策允许特斯拉获得补贴并独资建厂——明确目的是提升本土技术能力和供应链,同时整顿臃肿的行业。如今到2023年,中国电动车行业即将经历快速洗牌,但也已成为全球最大汽车出口国。
中国近期在电动汽车领域的成功,并非仅源于其政策从"中国优先"转向更开放姿态——全球车企在疫情期间的困境是重要因素,而部分本土企业在适度竞争下展现出敏捷创新的实力。但毫无疑问,特斯拉作为竞争对手和投资者的双重角色,发挥了关键的刺激作用。
今年早些时候,加利福尼亚州怀特沃特附近的风力发电场运转场景。图片来源:Mario Tama/Getty Images而旧有战略的代价极为高昂。过去十年中国地方政府债务激增,很大程度上源于各城市在太阳能、机器人、电动汽车和芯片等领域扶持本土产业政策冠军的竞赛。据荣鼎集团6月报告显示,2018至2022年间通过表外企业工具持有的地方政府债务及应付款项翻倍,达59万亿元(8.4万亿美元)。虽然主因是房地产行业崩盘和疫情期间无休止的防疫限制,但效率低下、约占GDP2%的各类补贴同样难辞其咎。
若想在未来数十年保持世界头号经济体的地位,同时在去碳化进程中不过度让权于潜在对手,美国必须深度参与电动汽车、电池等关键产业。但要做到成本可控,它需要借助外力——特别是中国周边科技实力雄厚的东亚国家,这些国家恰巧也是美国的条约盟友。
致信纳撒尼尔·塔普林,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3年7月27日印刷版,标题为《气候补贴将惠及外国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