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对航运的威胁将战争风险带入黑海——《华尔街日报》

去年，一艘载有俄罗斯、乌克兰、土耳其和联合国官员的船只前往伊斯坦布尔海岸附近黑海检查区的一艘货轮，检查谷物运输情况。图片来源：Emrah Gurel/Associated Press伊斯坦布尔——本周莫斯科退出国际谷物出口协议，将俄罗斯和乌克兰推向战争新阶段的边缘，威胁到为全球大部分地区提供粮食的黑海航运通道。

俄罗斯周一退出了谷物协议，实际上重新封锁了乌克兰最大的港口。俄军本周还对乌克兰港口和谷物出口基础设施发动了多轮导弹和无人机袭击，摧毁了超过6万吨谷物。

俄罗斯周三威胁要攻击任何驶往乌克兰的民用船只，称将视这些船只可能携带军用物资。该警告还禁止货轮进入黑海国际水域的某些区域。

乌克兰也发布了自己的警告，称所有驶往俄罗斯和俄占乌克兰地区的船只将被视为携带军用物资，“承担一切相关风险”。

俄乌现在面临战争扩大的风险，可能对全球粮食安全造成重大影响。战前俄乌两国合计占全球小麦出口量的28%，其中大部分通过黑海运出。本周乌克兰黑海出口的中断引发了人们对去年俄乌战争导致的全球粮价飙升重演的担忧。

军事分析人士指出，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封锁及对民用船只的威胁，已使黑海成为该地区更广泛权力争夺的核心，加剧了莫斯科强加其对该水道主导权的努力。克里姆林宫冻结粮食协议对邻国土耳其及其总统埃尔多安构成挑战——他最初协助促成了该协议，同时也对华盛顿及北约组织施加了回应压力。

乌克兰帕夫利夫卡一处粮仓本周遭俄军导弹摧毁，一名员工正在抢救残存谷物。图片来源：Nina Liashonok/Reuters“俄罗斯意图重塑黑海地区秩序，”华盛顿海事战略中心高级分析师西娅·邓利维表示，“他们刚意识到旧策略失效，现在决定加大施压。”

自1783年莫斯科在克里米亚设立舰队总部以来，黑海始终是俄罗斯地缘政治野心的核心。2014年俄罗斯占领并从乌克兰吞并克里米亚，引发对该地区俄罗斯势力失控的警报。与俄总统普京关系密切的埃尔多安，早在2016年就警告黑海正沦为"俄罗斯的内湖"。

2022年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后，夺取乌黑海沿岸及港口成为其首要战略目标。这些港口是乌克兰经济命脉，战前承载全国95%农产品出口。开战后出口量骤降至零。不过乌军去年在尼古拉耶夫港周边击退俄军，挫败了对方夺取敖德萨的企图。

战争期间，乌克兰军队成功削弱了俄罗斯在黑海的强大火力。乌克兰于去年4月击沉了俄罗斯舰队旗舰"莫斯科号"，并在6月将俄军驱逐出具有战略意义的蛇岛。军事分析家表示，乌克兰国产的"海王星"导弹和西方提供的"鱼叉"反舰导弹也阻止了俄罗斯进入敖德萨周边水域。

俄军黑海舰队实力仍远胜乌克兰。莫斯科方面拥有至少四艘柴油动力潜艇，其中两艘较新的格里戈罗维奇级护卫舰配备射程约1550英里的火箭、鱼雷和巡航导弹。该舰队还包括10艘大型两栖舰艇和小型巡逻舰。

《华尔街日报》查看的卫星图像显示，上周五俄罗斯两艘潜艇停泊在新罗西斯克港的海军船坞，而非执行战斗部署。船厂图像还显示受美国制裁的俄罗斯货轮"斯巴达四世"在码头和船上装载火炮武器，证实俄方正使用民用货船运输军火。

船舶追踪咨询机构博斯普鲁斯观察站负责人约鲁克·伊西克通过目视确认了该货轮及武器的存在。

本周俄军袭击乌克兰民用港口设施时动用了先进海军武器，使用"缟玛瑙"超音速巡航导弹暴露乌防空弱点，重创敖德萨港口基础设施。乌克兰空军发言人本周表示，该导弹可在距水面仅10至15米高度飞行直至命中目标。

军事分析人士表示，俄罗斯或乌克兰不太可能袭击黑海的民用船只。相反，对该地区船只的警告可能会对保险公司和航运公司产生寒蝉效应，阻止民用货船进入该地区。

“误判的风险与战争期间一样高，”美国海军战争学院俄罗斯海事研究所所长迈克尔·彼得森说。

外交官们表示，土耳其不愿为运粮船提供军事护航，因为这会给土耳其军队带来风险。军事分析人士称，清除水道中的水雷可能需要数月时间。

今年早些时候，工人们在乌克兰伊兹梅尔的一个粮食港口装载粮食。照片：安德鲁·克拉夫琴科/美联社由于《蒙特勒公约》的限制，西方国家几乎没有选择向黑海派遣自己的船只，该国际条约管辖着通往该水道的通道。土耳其去年战争初期援引了该条约，阻止俄罗斯向该地区增派海军力量。

外交官们周五紧急行动，试图挽救黑海谷物倡议，该倡议去年解除了乌克兰部分港口的封锁，使该国能够出口超过3200万吨谷物。根据该协议，俄罗斯、乌克兰、土耳其和联合国共同努力，引导船只进出敖德萨周边三个港口的海上走廊，并在船只进入伊斯坦布尔的黑海时进行检查。

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周五表示，他计划与普京通话以"确保协议仍然有效"。埃尔多安还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讨论了粮食倡议。

俄罗斯在如何实施其期望的乌克兰航运禁令问题上发表了矛盾声明。周五，俄罗斯副外长韦尔希宁似乎淡化了俄国防部先前的威胁，称俄罗斯仅打算在黑海拦截和搜查船只而非发动攻击。一些分析人士表示，该声明为危机降级提供了可能。

即使在联合国和土耳其斡旋的粮食协议生效期间，俄罗斯也加强了对黑海贸易航线的控制。俄罗斯的小麦、石油等货物持续从其黑海港口运出，而乌克兰战前贸易量中仅有少量获准通过粮食协议继续运输。

由于俄方官员在伊斯坦布尔检查控制中心的作用，该协议还赋予俄罗斯干预乌克兰商业的能力。美乌官员称，俄罗斯的阻挠破坏了海上走廊。官员表示，驻伊斯坦布尔协调中心的俄方工作人员拖慢了检查小组工作进度，严重限制了进出黑海的船舶数量。

据联合国驻伊斯坦布尔粮食倡议协调员透露，7月至今检查小组仅完成11次检查，而1月份为173次。俄罗斯未对检查速度放缓置评。

目前，进出敖德萨及乌克兰其他黑海港口的航运再次陷入停滞。

“他们正在利用战争威胁来阻止该地区的商业投资和参与，“海事战略中心的邓利维表示，“他们甚至不需要发射导弹。他们只需发出威胁，因为企业正在遭受重大损失。”

联系贾里德·马尔辛，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刊登于2023年7月25日的印刷版，标题为《粮食协议破裂加剧黑海战争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