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垄断机构酝酿新方案以阻止大型并购案 - 《华尔街日报》

美国反垄断机构周三发布了新的指导方针，详细说明他们将如何监管拟议的合并交易，此举可能为政府阻止交易的努力提供新的法律支持。

该指导方针草案对更广泛的合并交易提出质疑，并主张回归激进的执法原则，即反垄断机构推定许多交易——即使是小规模交易——将大幅削弱竞争。该指导方针首次明确提及涉及主导型科技公司和私募股权公司的交易所导致的问题。

共享反垄断权限的这些机构在拜登政府上任后不久就废除了旧版指导方针，称将对其进行更新，以反映法院裁决合并案件方式的变化以及商业实践的演变。

过去18个月，美国司法部输掉了三起合并案件，赢了两起。图片来源：Ting Shen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新指导方针首次具体说明了当局将如何审查涉及社交媒体网络和其他连接用户或买卖双方平台的交易。草案还质疑平台所有者是否应该能够收购在平台上销售的公司，因为这可能会产生偏向平台自身产品或服务的动机。

指导方针还指出，监管机构将审查大型公司或投资者收购一系列竞争性小企业的情况。部分私募股权公司收购小企业旨在整合资源，或将它们合并为规模更大的企业。

联邦贸易委员会主席莉娜·可汗与司法部官员均警告过此类整合可能带来的竞争损害。据联邦贸易委员会高级官员透露，新版指导方针对此类交易的关注度较以往版本显著提升。

另一项创新条款规定，监管机构将评估合并是否会损害劳动力市场竞争——例如导致工资下降——因为合并后的企业将在劳动力市场获得更大话语权。

新指导方针降低了判定合并推定性违法的标准：当交易将导致行业集中度显著提升，或合并后企业市场份额超过30%时，即可推定违法。

司法部高级官员表示，这一调整标志着回归2010年前司法部与联邦贸易委员会对市场集中度良性或恶性的判定标准。2010版指导方针提高了市场高度集中的认定门槛，这与联邦法院既往采用的衡量标准存在差异。

随着反垄断法通过司法判例不断发展，联邦贸易委员会与司法部定期修订合并指导方针。现已废止的旧版指导方针反映了过去数十年法院判例的演变轨迹，当时法官在审查合并案对消费者潜在影响时更侧重技术性经济分析。

联邦贸易委员会主席莉娜·汗与司法部官员曾警告过并购整合可能带来的竞争损害。图片来源：阿尔·德拉戈/彭博新闻因此，反垄断诉讼往往需要法官在相互对立的经济模型间作出抉择——政府和并购方实质上对未来竞争态势给出了不同预测。汗与助理司法部长乔纳森·坎特指出，1890至1914年间制定的原始反垄断法规，其立法本意并非仅局限于微观经济模型。

强化执法支持者认为，近几十年来联邦法院对并购企业"公平竞争"承诺过于宽容，忽视了它们破坏竞争的内在动机。

“虽然新并购指南看似加强了对交易方和法院的指导以优化决策，但我怀疑仅凭这些是否足以扭转近期趋势，“经济学家兼反垄断专家南希·罗斯周三在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听证会上表示。

坎特周三在接受CNBC采访时强调，该指南如实反映了多年来联邦法院对并购法的诠释。“这些指南只是阐明执法实践，以及我们如何适用逾百年的司法判例与法律条文。”

世达律师事务所反垄断业务合伙人史蒂文·桑夏恩指出，新指南更侧重传统并购监管方法，不再过度强调合并价格效应等经济分析。

他表示，这些指导方针不太可能阻止企业进行交易，因为联邦贸易委员会和司法部已经输掉了多起基于该方针所推崇理念的重要案件。

“看看过去两年机构提起的并购案件记录，你会发现机构的败诉率高于胜诉率，“Sunshine说。

美国最大的商业游说组织——美国商会称，新指导方针是在法院未认可的情况下，为并购设置法律障碍的后门尝试。

商会首席政策官Neil Bradley表示：“机构兜售关于经济集中度的错误说法，轻率否定并购为消费者带来的效益和效率，忽视并购对创新的积极影响。”

该指导方针将进行60天的公开征求意见。司法部和联邦贸易委员会表示，在研究反馈意见并考虑是否修改草案后，可最终确定指导方针。虽然对法院没有约束力，但机构希望其能影响法官对并购抑制竞争方式的判断。

草案还涉及司法部和联邦贸易委员会将如何处理纵向并购——近年来两机构更频繁挑战的并购类型。横向并购会整合直接竞争对手，本质上减少了市场竞争；而纵向交易不一定会改变竞争者数量。

在垂直交易中，买方收购其供应商之一或销售互补产品或服务的公司。当政府试图阻止垂直交易时，通常会指控合并后的公司将停止向竞争对手出售原料或产品，从而削弱竞争。

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在起诉微软阻止其收购视频游戏发行商动视暴雪时提出了这一理论，但未获成功。在该案中，一名联邦法官裁定，微软不会有能力阻止竞争对手使用动视的游戏，因为它已承诺继续向竞争对手销售这些游戏。

自拜登政府上任以来，这是相关机构遭遇的多次失败之一。司法部和联邦贸易委员会去年提起的合并诉讼数量超过2011年以来的任何一年。过去18个月中，司法部输掉了三起案件，赢了两起。联邦贸易委员会在起诉阻止Facebook母公司Meta Platforms收购一家小型虚拟现实公司时也遭遇了失败。

联系Dave Michaels，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7月20日的印刷版，标题为《官员们为监管合并设定新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