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I失去公众信任——《华尔街日报》

保守派不再信任联邦调查局。自由派——或者更准确地说进步派——不再信任地方警察。我们遇到了问题。

国内安全过度与不足之间的紧张关系可以追溯到建国之初。这种矛盾常以涉及宪法第四修正案（禁止无理搜查和扣押）的案例形式诉至最高法院。争论可能很激烈，但最终制度会自我调节。

当前情况有所不同。美国已陷入我们所谓治理机构的信任危机。“治理"这个词被视为理所当然，但治理成为日常生活现实经历了漫长过程。想想其他国家缺乏治理的后果——骚乱、混沌、无政府状态。

我们可能正比想象中更接近治理的反面：城市犯罪、无差别随机杀人、帐篷城流浪者、家长怒斥校董会，以及FBI突袭前总统宅邸的画面。许多人没有选择适应，而是正在背离那些奠定国内安宁基石的机构。

几周前公布的NBC民调显示，公众对FBI的正面评价仅为37%，而2018年末为52%。FBI局长克里斯托弗·雷可以在国会面前平静解释共和党对其部门的不满，但在我看来该机构已亮起红灯。在共和党人中，支持率更是低至17%。无论政治立场如何，这都不是好现象。

最近新闻中出现了大量暴力犯罪事件，这让我不再过多关注此处的党派分歧，而是更多地思考一线警察或联邦调查局探员实际在做些什么。正如俗话所说，他们通常所做的是维持和平。但这种和平需要他们愿意去做我们大多数人永远不会考虑的事情，或者付出对许多人来说过于高昂的代价。因此，我们希望警察能继续为我们做这些事。但如果他们不愿意呢？

交通拦截曾经是例行公事。但最近不太常见了。上周末在北达科他州法戈市，一次交通拦截导致两名警察被枪手重伤，一名警察丧生。牺牲的警察年仅23岁，是一名前国民警卫队成员，曾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服役。

多年前，我在伟大的犯罪小说作家雷蒙德·钱德勒的一部小说中做了一个标记。一位资深警察中尉描述了日常的现实。“我们就是这样，”他说。“我们的一生都在翻查肮脏的内衣和嗅闻腐烂的牙齿。我们走上黑暗的楼梯去抓一个吸毒成瘾的持枪歹徒，有时我们没能走完那段楼梯，而我们的妻子那晚和之后的每个晚上都在等着我们回家。我们不再回家了。而当我们真的回家的夜晚，我们累得连吃饭、睡觉甚至看报纸上关于我们的谎言都做不到。”

过去三年中，约有1000名警察从洛杉矶警察局辞职或提前退休。《纽约邮报》报道称，今年预计有约1400名纽约警察局警察将在达到退休年龄前辞职。警察行政研究论坛的一项研究发现，去年全国范围内的辞职人数比2019年增加了50%。

2020年5月乔治·弗洛伊德在明尼阿波里斯遇害后，这场逃亡潮随之而来，导致许多地方当局与警方之间的信任严重崩塌。尽管关于警务改革的辩论有其合理性，却让原本无伤大雅的"削减警力"运动声势大涨。反警察情绪的完美风暴使许多北方城市居民陷入危险——我们所有人都身处险境。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V·S·奈保尔毕生都在著述文明生活与他所称"丛林法则"之间界限的重要性。他在访谈中将"丛林"定义为"制度的崩溃，人与人之间契约的瓦解。是盗窃、腐败、种族主义煽动”。

关键在于，奈保尔描述的体制崩溃可能以极高代价成为现实。在饱受帮派蹂躏多年的萨尔瓦多，政府通过美国境内难以想象的警方镇压恢复了和平，此举获得压倒性公众支持。

当双方长期自说自话以致遗忘最初矛盾时，制度崩坏就会发生。上周雷伊局长与共和党质询者的交锋就给人这种感觉。

他着力讨论芬太尼贩毒集团、侵害儿童犯罪和中国网络黑客问题——这无可厚非。但对于保守派担忧的"联邦调查局参与社交媒体言论压制"（联邦法官特里·道蒂近期裁决所披露），他却显得漠不关心。

雷先生可能认为联邦调查局规模太大、地位太重要，不会走上洛杉矶警察局分崩离析的老路。但别太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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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7月20日印刷版，标题为《FBI正在失去公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