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收割队加紧抢收受干旱和迟雨影响的小麦作物

堪萨斯州沙伦斯普林斯市——劳拉·哈夫纳驾驶联合收割机在这片320英亩的堪萨斯西部农田里作业，麦浪如波涛般倒下，身后留下脱去麦粒的秸秆。

在这片因持续多年干旱而预计将创下美国粮仓历史性低产纪录的收获季里，这片农田是哈夫纳收割过的产量最丰饶的麦田之一。

五月至七月的暴雨使部分萎靡的农田重现生机，滋养了玉米、高粱和大豆等秋季收获的作物。

但雨水也拖慢了收割进度——这些季节性作业队每年夏秋之交随着作物成熟期在中西部各州辗转。按惯例，收割队本应在七月中旬前离开堪萨斯，北上科罗拉多和南达科他州收割成熟的小麦。

一些收割队正因抢收而错失业务机会。截至7月10日，堪萨斯州约60%的冬小麦已完成收割，较去年同期的90%以上大幅下降。

上周在堪萨斯州沙伦斯普林斯市附近的收割作业中，收割队员们走下联合收割机共进晚餐。“南达科他州中部已经开始收割了，“收割队员布莱恩·琼斯说，“这导致我们根本无法按原计划前往内布拉斯加州的作业点。”

“这是因各种错误原因而被铭记的一年，”他说。

劳拉、瑞安·哈夫纳和琼斯是定制收割从业者，这个日渐萎缩的行业将美国麦田与面粉厂连接起来，把谷物加工成面包，最终摆上杂货店货架。每年五月，收割队和他们的联合收割机从俄克拉荷马或德克萨斯出发，沿着几代收割者走过的南向北路线收割小麦。美国定制收割者协会估计，全美约有650名收割从业者。

这个职业对某些人具有吸引力——团队旅行、大型机械、金色麦浪的美景——但这是依赖天气吃饭的高风险行业。与农场主不同，收割者没有保险来缓冲歉收的打击。许多交易仍仅靠握手达成。

尽管春夏有暴雨，但持续多年的干旱预计将使美国粮仓地区小麦歉收。瑞安·哈夫纳表示，客户的地理分布为他的业务带来稳定性——有些客户所在州年景不佳，但其他州预计将迎来丰收。收割具有时效性：德克萨斯州中北部小麦通常在五月成熟，堪萨斯州在六月，南达科他州在七月。收割者必须在麦熟时立即到位。

等待时间过长，麦田可能遭遇冰雹袭击而绝收，或受病害侵袭，也可能导致麦粒干瘪。但若湿度过高，谷物又可能在粮仓被拒收。

“庄稼真的会烂在地里，“瑞安·哈夫纳说，“要么倒伏发芽，要么直接霉变。”

堪萨斯州农业局的格雷格·多林指出，延误收割会引发客户关系问题。

“当客户的小麦已成熟待割，而你还在几百英里外，至少还要忙活好多天才能赶到，这该怎么协调？“他反问道。

哈夫纳家族计划将18人团队分兵两路，分别前往科罗拉多和蒙大拿，以弥补南方多雨迟熟造成的延误。

美国小麦种植面积从1981年的8800万英亩锐减至2022年的4600万英亩。他们经常通宵达旦收割。瑞安·哈夫纳表示，客户分布地域广阔——可能一州丰收而邻州遭遇恶劣天气——这为收割团队提供了缓冲空间。

琼斯的团队规模较小，不便分头作业。在通知内布拉斯加客户延期后，他们决定跳过该州，因其夏季三分之一的收割面积集中在南达科他州。

琼斯透露，目前少有农田受益于今夏降水，多数地块产量相对稀疏。

“这自然意味着我们低产田的收割收入将大幅减少。不是要危言耸听，但坦白说，”他表示，“我认为大多数收割者都会同意，今年是过去15年来最令人失望和最具挑战性的收成之一。”

堪萨斯州是美国冬小麦的最大产地。5月份时，美国预计将生产5.14亿蒲式耳用于制作面包的硬红冬小麦——这是自20世纪50年代末以来的最低产量。这一预测已上调至5.77亿蒲式耳，但仍处于历史低位。

堪萨斯州的一个收割队将割下的小麦运至谷仓，在那里进行称重和水分含量评估。一些家族世代从事定制收割工作。他们还记得当年忙碌的北上之旅，收割队在镇上露营，当地的杂货店和餐馆老板为了接待他们而营业到很晚。

随着技术日益先进和昂贵，这一行业的规模已经缩小，进入门槛也更高了。

近几十年来，农业整体上变得更加集中。美国的农场数量从1935年的680万个下降到2022年的200万个。

收割的小麦在运抵谷仓后被转移至储存仓。美国定制收割协会前主席杰米·“J.C.”·舍姆珀表示，该行业可能变得更加企业化，导致收割从业者退出市场。

“这些大型农场拥有重型机械，他们自行收割作物、使用同一批劳动力完成种植和收获，“他说，“可能不再需要专业收割服务了。”

据家族自1959年就从事收割业的舍姆珀估计，每年约有3至4家收割公司退出该行业。

美国小麦种植面积已从1981年的8800万英亩降至2022年的4600万英亩，原因是生物燃料用玉米大豆种植激励增加，以及抗旱作物品种的培育。

哈夫纳夫妇于2012年创立定制收割公司，设备与团队来自瑞安·哈夫纳青少年时期工作过的收割公司。最初他们仅在科罗拉多州作业，为拓展业务曾沿堪萨斯至加拿大路线沿途在每家咖啡馆和谷仓投放100份宣传单。

瑞安和劳拉·哈夫纳运营多支联合收割机组，图为上周在堪萨斯州莎伦斯普林斯作业的场景。今年，他们的机组人员包括来自南非、英国、澳大利亚的男性，以及一名即将前往堪萨斯州上大学的18岁青年。他们住在房车里，在田间共进餐食，并驾驶联合收割机和谷物拖车（由拖拉机牵引、与收割机并行作业的拖车，用于接收刚割下的小麦并运离田地）时通过无线电互相打趣。

由于季节性工作属性和当地低失业率导致国内招募困难，定制收割行业越来越依赖通过H-2A签证项目引进的国际工人。收割业者表示，通过该计划雇佣成本更高，因为工资由政府设定且雇主需承担机票、住宿等费用。

劳拉·哈夫纳表示，她和瑞安·哈夫纳正在上小学的孩子们随父母参与部分收割旅程时能接触不同国家和文化，这让她很欣慰。在莎伦斯普林斯附近操作收割机时，孩子们就在田间玩耍。

她驾驶时头部左右转动巡视。

“我要收尽每一粒谷物，“她说，“连一小条麦穗都不愿遗漏。”

联系记者香农·纳杰玛巴迪请致信[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7月19日印刷版，标题为《干旱与迟雨考验小麦收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