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在疫情后逆转趋势 削减顾问人数——《华尔街日报》

四大会计师事务所正在削减咨询部门人员——有时甚至是在员工晋升几个月后——此前它们预测增长将放缓，原因是更多企业在某些领域减少了第三方协助。

德勤(Deloitte)、安永(Ernst & Young)、毕马威(KPMG)和普华永道(PricewaterhouseCoopers)正面临过去两年激进招聘的后果，疫情期间企业战略等领域对咨询服务的需求激增，加上今年上半年员工流失率低于预期。

最近的裁员主要集中在公司的咨询部门。毕马威6月裁减了约5%的美国员工——包括咨询、税务和后勤人员——四个月前该公司裁减了近2%的美国员工，主要是咨询人员。4月，德勤在美国裁减了1.5%的员工，安永裁减了5%。普华永道表示，其美国部门没有裁员，也不打算裁员。在四大之外，均富(Grant Thornton)5月裁减了3%的美国员工。

尽管疫情过后招聘激增，但其他数据显示离职人数也在上升。根据职场数据提供商Revelio Labs对在线职业档案的审查，至少自2019年以来，这四家公司的美国员工离职人数——包括自愿和非自愿——每年都在攀升。2022年，约有5.66万人离开了这四家公司，较上年增长8.3%。

但今年情况发生了逆转，即便是在裁员的情况下。根据Revelio的数据，截至6月，四大公司的离职人数下降了11.6%，至约2.14万人。

“生活变得更加灵活，人们找到了留驻的理由，而在过去几年他们可能已被压榨得精疲力竭。”德州农工大学会计学教授迈克尔·肖布谈到远程办公和加薪可能让一些人今年放弃了辞职念头时说道，“现在公司却在表示我们无法留住所有人。”

安永和毕马威拒绝对本文置评，德勤未回应评论请求。

普华永道表示，预计今年全球员工总数将超过去年报告的近32.8万人，并补充称具体人员配置决策基于当地情况。

咨询业承压

相较于上市公司必须支出的审计费用，咨询业务使公司收入面临更大波动，这在经济放缓时尤为不利。

例如，客户仍在与咨询顾问合作，加大技术能力建设投资，如在业务中进一步应用人工智能。但他们也放缓了并购活动，减少了对尽职调查等相关支持的需求。

“客户需求并未萎缩，但形态确实在变化——他们需要更多某领域专家，而减少另一领域的需求。”咨询业分析机构Source Global Research首席执行官菲奥娜·切尔尼亚夫斯卡表示。

切尔尼亚夫斯卡指出，到2025年，美国和全球咨询业增速预计将远低于2021年和2022年初的繁荣期。根据Source二月报告，全球咨询市场2022年增长10.7%后，今年规模预计扩大6%至10%，达到2450亿至2520亿美元。美国咨询业今年预计增长10.6%至973.1亿美元，虽与去年10.5%的增速基本持平，但低于2021年11.1%的增长率。

年度报告审查显示，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的全球咨询业务收入自2010年以来已整体翻倍，从十年前的390亿美元增长至2022年的940亿美元，而审计业务占总收入的比重则持续下降。这些公司还与埃森哲、贝恩等咨询巨头展开竞争。文件显示，埃森哲在截至2022年8月的财年营收达615.9亿美元，较上年同期增长约22%。

美国咨询业通常比其他国家的同行更具经济衰退抵抗力，但有迹象表明企业正在搁置更多项目。6月发布的Source调查显示，77%的美国咨询客户表示已取消部分现有项目。

关键企业咨询收入的流失也引发担忧。咨询行业追踪机构Kennedy Research Reports上周发布的报告指出，各行业大型企业是全球咨询需求下降的主要来源，它们正通过重新分配支出来提升效率。

但Czerniawska表示，规模较小、战略性较低的项目仍更可能被削减，这意味着大型咨询公司平均表现优于中小型机构。

人员裁减

咨询需求的不时体现在裁员与招聘的节奏上——例如间歇性批量裁员、晋升后六个月内解雇员工或延迟新员工入职日期。Czerniawska指出，当客户需求快速且不可预测地变化时，咨询公司平衡供需变得尤为困难。

但一些公司以个人表现为裁员依据，如果一次性裁减大量职位，可能会损害公司声誉。

“如果先晋升员工又随即裁员，这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但某些公司确实在这么做，“切尔尼亚夫斯卡指出。“由于大规模公开裁员会损害声誉，各企业都试图低调处理。”

与上市公司必须进行的审计业务不同，咨询收入易受经济波动影响。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中，毕马威6月裁减了约5%的美国员工。图为毕马威伦敦办公室。图片来源：Jack Taylor/Getty Images切尔尼亚夫斯卡表示，咨询业尤其容易裁员，因为与20年前顾问可自由跨领域工作不同，如今客户更看重特定工具和数据方面的专业技能。“企业别无选择，只能在某个领域裁员的同时在另一领域招聘，因为服务正变得高度专业化。”

投资银行William Blair & Co.研究分析师安德鲁·尼古拉斯指出，今年咨询公司净增聘人数可能低于近年水平，但不同业务领域差异显著。若需求未断崖式下跌且自然减员减少，企业空缺岗位将缩减，招聘需求随之降低。“这有助于平衡供需缺口。”

威廉·布莱尔公司表示，7月份毕马威、德勤和安永在美国各业务线的职位发布数量较去年同期下降了76%。该公司未追踪普华永道的数据，原因是无法确定其内部招聘公告板上的职位数量。

联系马克·莫勒，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刊登于2023年7月19日的印刷版，标题为《会计师事务所因增长放缓削减顾问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