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本海默引爆了原子弹基里安·墨菲揭开了他的内心世界——《华尔街日报》
John Jurgensen | Photography by Chantal Anderson for WSJ. Magazine
长久以来,克里斯托弗·诺兰一直使用巨型电影摄影机,为超大银幕捕捉动作场面和景观的震撼细节。而在《奥本海默》中,这位导演需要呈现历史上最具影响力人物之一的内心世界,因此他将这些大画幅镜头对准了演员基里安·墨菲的面庞。
“我们发现IMAX摄影机就像X光机,能让你透视他的灵魂。“诺兰说道。
墨菲饰演物理学家J·罗伯特·奥本海默,这位天才的智慧与执着催生了原子弹的发明——这项改变世界却又险些毁灭世界的突破。影片的高潮是三位一体核试验,重现1945年新墨西哥州蘑菇云升腾的瞬间,当时奥本海默率领的科学家与军事战略家团队在与纳粹的竞赛中率先研发出终结二战武器。然而围绕这场爆炸展开的,是近三小时几乎完全依靠墨菲表演支撑的戏剧张力。
在《奥本海默》中,基里安·墨菲终于担纲好莱坞大片男主角。他面临的挑战是:重新定义受折磨天才的经典形象。作为奥本海默,他既要与量子力学角力,又要面对曼哈顿计划带来的伦理困境。他咬牙挺过心理动荡、一段激烈的情感纠葛婚姻,最终被政敌摧毁声誉的历程。
“对我而言,科学和物理只是衬托他人性光辉的背景,重点是他毕生遭遇的惊人道德困境。“墨菲表示,“人类心灵在高压下会产生何种变化?这让我着迷。”
在核弹级意义上,《奥本海默》标志着墨菲职业生涯的临界点。这位来自爱尔兰科克的47岁演员在戏剧、电影和电视界耕耘三十年后,首次担纲好莱坞商业巨制的主演。从2002年丧尸瘟疫幸存者(其突破性角色《惊变28天》)到年代剧《浴血黑帮》中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黑帮头目(其最长寿角色),他擅长塑造与冰蓝色眼眸和锋利轮廓相称的极致角色。演员表示,这些角色大多具有某种共通的"心理幽闭特质”。
《奥本海默》是墨菲与诺兰密切合作的巅峰之作,这段缘分要追溯到演员为《蝙蝠侠》试镜时。最终蝙蝠战衣更契合克里斯蒂安·贝尔,墨菲则在诺兰的黑暗骑士三部曲中出演了癫狂心理学家。这成为他在五部诺兰电影(包括《盗梦空间》与《敦刻尔克》)中塑造难忘配角的首秀。
选角时,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告诉墨菲:“这次该你站上舞台中央了"诺兰通过电话邀约:“我等了很久才有机会对希里安说出’这次该你站上舞台中央了’“这位电影人说道。
如今这部R级《奥本海默》被定位为严肃烧脑的暑期大片,尤其因其与《芭比》同周上映形成的强烈反差。影片上映之际,正值代表16万影视演员的工会发起罢工。墨菲(其角色在片中支持实验室工人工会)上周四为声援演员工会提前离席伦敦首映礼,与剧组同仁在放映前集体退场。
在6月底的一次采访中,墨菲提到了他所感受到的责任——不仅是为诺兰扛起这部电影,还要重塑一个历史人物形象,这个人物的人生轨迹并不像他"原子弹之父"的称号那样清晰明确。
“他的故事并不遵循传统主角的自然发展轨迹,即从这里开始,经历一段旅程,改变观点,最终到达那里。他的人生轨迹非常复杂,“墨菲说。“所以这非常具有挑战性,因为他是我迄今为止扮演过的最复杂的角色。”
墨菲表示,“心理幽闭恐惧症"是他所扮演角色的共同特征。《奥本海默》采用了诺兰电影标志性的时间跳跃手法,将这位科学家的人生片段交织呈现:20世纪20年代欧洲量子物理革命中成长为科学家;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引领学术领域;在FBI监视下与共产主义组织者和劳工运动人士交往;在他钟爱的偏远之地洛斯阿拉莫斯主导核裂变爆炸研究竞赛;在转向核遏制后为自己辩护,应对冷战时期对其忠诚度的质疑。
《奥本海默》改编自凯·伯德和马丁·J·舍温获得普利策奖的传记作品《美国普罗米修斯》。众多配角包括艾米莉·布朗特饰演奥本海默的妻子基蒂,弗洛伦斯·皮尤饰演他学术时期的恋人琼·塔特洛克,马特·达蒙饰演曼哈顿计划负责人莱斯利·格罗夫斯将军,小罗伯特·唐尼饰演原子能委员会创始主席刘易斯·斯特劳斯——正是后者改变了奥本海默战后的人生轨迹。
除了跟随施特劳斯的某些黑白场景外,这部电影让观众置身于奥本海默的体验中。大多数剧本都是从主角的外部视角撰写的;诺兰用第一人称创作了《奥本海默》的剧本。
“我认为这是打开这部电影的万能钥匙,“诺兰说。“它解锁并帮助我们解决了许多在尝试描绘内心状态时遇到的问题,尤其是天才的概念,非凡的才华,这在电影中 notoriously 难以传达。演员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IMAX摄像机捕捉到墨菲饰演的奥本海默在原子弹试验后的情景。照片:Melinda Sue Gordon/环球/Everett Collection墨菲经常以奥本海默的身份凝视着看不见的东西,眼神就像他在诺兰的二战惊悚片《敦刻尔克》中饰演的颤抖士兵那样阴郁。超凡脱俗的画面和声音展示了奥本海默在脑海中看到的亚原子力量,他想象着木头或玻璃等看似无趣的物质中所蕴含的能量。
“就像物理学活了过来,“墨菲谈到那些偶尔充斥屏幕的易变抽象概念时说。所有这些都是由诺兰的特效团队创造的,没有使用任何计算机生成的图像。
墨菲本人对角色所痴迷的科学理解仅止于此。他说,他与物理学家基普·索恩(诺兰《星际穿越》的顾问)一起研究了关键概念。“但没有必要浪费时间试图理解量子力学。那不是我的工作。”
他确实记住了一些复杂的方程式(并与曾为《心灵捕手》做过同样准备的搭档达蒙交流心得)。但诺兰表示,墨菲饰演的奥本海默那种"几乎把粉笔当武器"般急促书写的姿态,与黑板上的公式同样富有表现力。
人物造型设计同样考究——从古怪的蓬乱发型到僧侣般的寸头转变。有个场景中,奥本海默脱下军装换上自创制服,那顶锐利帽檐的礼帽让他在银幕上卓尔不群。“他始终在自我神化,“墨菲说道。
墨菲的表演方式更依赖直觉而非理论分析,他认为过度解构表演过程会显得"做作虚伪”。他也从不回看自己的表演片段,坦言首次看到银幕上的奥本海默形象是在电影首支预告片发布时。
他更愿谈论诺兰团队如何破解"奥本海默"这道难题:包括霍伊特·范·霍特玛用"巨大嘈杂"的摄影机对准主演的拍摄手法,以及诺兰为保持演员沉浸感设计的电影魔术。
在核爆试验成功后的演讲戏中,导演在墨菲背后投射了波动的背景,配合阴郁的音效设计、观众的尖叫与奥本海默的演说,营造出令人不安的氛围。
“他们释放了自然之力,创造出这种灭世武器。如何诠释这种行为的严重性?你做不到。只能以人类最本真的反应来呈现,“墨菲如是说。
“庆祝中有一种欣快感,但在其之下,却是不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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