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加入北约的努力遭遇阻碍，加入欧盟之路也将艰难——《华尔街日报》

乌克兰争取快速加入北约的申请上周遭遇挫折。尽管布鲁塞尔方面表示鼓励，但其加入欧盟的道路同样崎岖不平。

欧盟去年夏天授予乌克兰正式候选国地位，为其最终加入该集团铺平了道路，这是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对该国的最大目标之一。许多欧盟官员和领导人将乌克兰加入欧盟的前景描述为一种必然，认为这对基辅融入西方体系至关重要，无论其与北约的未来关系如何。

然而，加入欧盟至少还需要数年时间。

获得欧盟成员国资格是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对该国的最大目标之一。图片来源：odd andersen/法新社/盖蒂图片社乌克兰明白，要赢得欧盟成员国资格，必须实施全面且政治上困难的改革，以巩固民主规范、确保司法独立和减少腐败。

直到最近才被较少讨论的是，如果希望在未来几年内将乌克兰——可能还有摩尔多瓦、格鲁吉亚和少数巴尔干国家——纳入欧盟，欧盟本身需要进行多大程度的改变。

如果扩大要发生，欧盟将需要同意对其支出进行彻底改革，并改变其决策方式。一些领导人，特别是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认为成功的扩大可能需要对该集团进行更广泛的重组，成员国实现不同层次的经济和政治一体化。

“人们普遍认为，让乌克兰加入欧盟是地缘政治上的当务之急，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这将成为现实，”布鲁塞尔欧洲政策中心首席执行官法比安·祖莱格表示，“目前还没有切实可行的计划摆在桌面上。”

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图中做手势者）和德国总理奥拉夫·朔尔茨等欧盟领导人已经讨论了扩员对欧盟的影响。图片来源：john thys/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对乌克兰来说，利害关系重大。如果乌克兰不能获得成员国资格——尤其是如果基辅仍被北约拒之门外——将使该国被排除在西方机构之外，并在未来几十年里暴露于俄罗斯的影响和侵略之下，无论当前两国间的冲突如何结束。乌克兰人可能会认为这是巨大的背叛，威胁到他们亲西方领导层的生存能力。

然而，加入欧盟——即使对于没有战争且经济更强大的国家来说——也是一个艰巨的过程，需要多年的努力来采用欧盟的规则和法律。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前的几年里，西欧国家对扩员的热情也有所减弱。一种看法是，较新的欧盟成员国，如匈牙利，在民主规范上出现了倒退，这让许多选民对扩大欧盟感到不满。

乌克兰的下一步行动很明确。欧盟向基辅提出了开始入盟谈判需要完成的七项任务。上个月的一份初步报告显示，在大多数领域都取得了进展，包括该国的媒体法和宪法法院的独立性。

欧盟执行机构欧盟委员会将于秋季提交一份正式进展报告。外交官们表示，如果报告积极，将大力推动欧盟领导人在12月同意启动谈判。

近几周，欧洲官员们也开始首次讨论扩大对欧盟的影响。上个月，欧盟事务部长们在瑞典讨论了这个问题，当时瑞典担任欧盟轮值主席国。

一周后，在布鲁塞尔峰会期间，包括马克龙、荷兰首相马克·吕特和德国总理奥拉夫·朔尔茨在内的10位欧盟领导人举行了一次早餐会，深入讨论了这些问题。预计欧盟领导人将在10月的峰会上再次讨论这一主题。

参与会谈的外交官表示，目前的讨论主要集中在需要解决的问题上。已经得出了一些初步结论。

立陶宛维尔纽斯的一幅壁画，画中女孩手持乌克兰地图，上周北约会议在此举行。图片来源：Andrey Rudakov/Bloomberg News其一是成员国几乎没有意愿尝试修改欧盟条约，以彻底改革成员国之间的运作方式。条约修改可能需要全民公投，这是大多数领导人希望避免的。

其二，很明显，成员国需要在未来几年内开始做出决定，以便为未来十年的扩大可能性做准备。这要从下一轮欧盟多年预算方案的谈判开始，相关谈判可能会在2025年启动。

许多其他问题仍未得到解答。未能解决这些问题可能会减缓或阻碍乌克兰加入欧盟的希望。

最大的挑战将是资金、治理和扩大进程。

乌克兰的加入——其经济规模约为邻国波兰的五分之一，且主要以农业为主——将迫使欧盟对其最大的支出领域进行重大调整：农业援助和对较贫穷欧盟地区的拨款。欧盟在其七年预算中约三分之二，总计超过1.35万亿美元，用于这些领域。

一些欧洲官员表示，根据现行规则，乌克兰加入欧盟将使其他欧盟国家都成为净预算贡献国。目前，每个成员国都向预算缴纳资金，但较贫穷的国家从欧盟支出中获得的资金比缴纳的多出数十亿欧元。每个欧盟成员国在扩大进程和下一轮预算中都有否决权。

“当你想要整合像乌克兰这样的大国时，欧盟的整个架构必须改变，”德国外交关系委员会的斯特凡·迈斯特说，“你必须改变整个补贴体系，这是欧盟最具吸引力的部分。”

欧盟还需要重新考虑在扩大后如何做出共同决策，因为目前27个成员国已经很难协调。一些欧盟政策是通过特定多数决定的，剥夺了成员国的否决权。但许多最重要的政策文件需要全体一致同意。

在去年八月的一次演讲中，德国总理朔尔茨表示，欧盟扩大将需要结束对外交政策决策和税收的否决权。

德国总理朔尔茨在布拉格的一次演讲中表示：“在如今要求全体一致的情况下，随着成员国数量的增加，个别国家动用否决权的风险也会上升。任何持相反观点的人，都是在否认欧洲的现实。”

这些需要全体一致支持的想法极具争议性。较小的成员国长期以来一直反对在国防和安全事务上采用多数表决制。拥有众多外国跨国公司的爱尔兰，带头反对取消税收政策的否决权。

欧盟将不得不决定是否尝试让乌克兰和其他所有候选国一起加入欧盟。这将使改革迅速的国家入盟进程与进展缓慢的国家挂钩。但欧洲官员担心，分多轮扩大将使得那些入盟进程较慢的国家暴露在俄罗斯的压力和干预之下。

一个更根本的争论是关于扩大的方式。

新成员国可能必须接受较长的过渡期，才能获得作为欧盟成员的全部权利。这一先例是在2004年设定的，当时波兰和其他新成员国同意了对其公民在欧盟其他地区工作权利的多年度限制。

包括马克龙在内的一些政治家对扩大后的欧盟持有更为激进的愿景，即成员国在欧盟内享有不同程度的整合以及不同的权利和责任组合，这一概念有可能破坏欧盟在商品、服务、资本和劳动力方面的单一市场。

“是的，它应该扩大。是的，应该就其治理进行非常广泛的重新思考，”他在5月份斯洛伐克的一次演讲中说道。“是的，它应该创新，毫无疑问要发明几种形式并明确每种形式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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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登于2023年7月18日印刷版，标题为《基辅加入欧盟的推动将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