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妮·威利斯：这位作风强硬的佐治亚州检察官与唐纳德·特朗普正面交锋——《华尔街日报》

亚特兰大——2021年夏天，富尔顿县委员会会议如大多数平淡的地方政府会议般进行着。直到法妮·威利斯走上讲台。

这位新当选的地区检察官的发言更像是一场审判的结案陈词，而非部门负责人照本宣科的数据汇报。她要求为办公室增加预算以应对犯罪激增和案件积压问题。

“如果有人认为我来这里是要讨论琐碎小事，那我要说——我谈论的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说道。

最终她的办公室获得了更多资金。

威利斯在乔治亚州司法界以雷厉风行的工作狂形象著称，尤其擅长处理复杂案件。她的崛起之路使她与前任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正面交锋——她正在调查2020年大选后企图推翻拜登总统在该州微弱优势的涉嫌违法行为，而特朗普的行为被视为调查核心。

上周亚特兰大已组建州级大陪审团，即将展开证据审议。此案可能导致特朗普及其积极试图推翻该州选举结果的支持者面临刑事起诉。两年半来，威利斯领导了全面调查，包括让鲁迪·朱利安尼（特朗普前律师）、南卡罗来纳州参议员林赛·格雷厄姆（政治盟友）等政界人士及特朗普支持者宣誓作证。

特朗普曾猛烈抨击51岁的威利斯，去年称她为"来自佐治亚州的年轻、野心勃勃的激进左翼民主党’检察官’"。特朗普及其支持者一再否认有不法行为，并指责她的调查带有党派偏见。特朗普周四要求佐治亚州最高法院实质叫停这项刑事调查。

在接受采访时，威利斯拒绝讨论案件细节，但表示她相信自己提交给大陪审团的证据将站得住脚。她为自己办公室的公正性辩护。

“我们办公室很少有不起诉的案件，“她说，意思是大陪审团拒绝起诉。她后来补充说：“我拒绝失败。”

地区检察官法尼·威利斯参与了亚特兰大特别大陪审团的遴选工作，该陪审团负责调查推翻2020年选举结果的行为。图片来源：本·格雷/美联社威利斯说她每天早上6:30就到办公室，至少工作到晚上7点。她要求员工轮班工作以跟上她的节奏。她说这种工作狂作风损害了她的家庭生活。

作为一名资深检察官，她曾自称是"美国最优秀的谋杀案检察官之一”。前同事说她办案时一丝不苟，非常善于说服陪审团。

“你看她时，她不会给人冰山女王的感觉，“与威利斯在检察官办公室共事多年的刑事辩护律师克林特·拉克说。“然后她一开口，就气势如虹。这让人措手不及。我喜欢看这一幕。”

4月，曼哈顿检察官以34项伪造商业记录罪名起诉特朗普，这些指控涉及封口费支付问题。6月，他在佛罗里达联邦法院被起诉37项罪名，指控他离任后非法保留并泄露国家安全机密文件。

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4月现身曼哈顿法庭。图片来源：塞斯·温尼格/美联社特朗普对两起案件均表示不认罪。威利斯向《华尔街日报》表示，她并未关注自己调查范围外的其他案件。

在佐治亚州，威利斯办公室的调查重点集中在特朗普及其支持者试图推翻2020年该州选举结果的行为——这是自1992年以来共和党总统候选人首次在该州失利。特朗普在近500万张选票中以约1.2万票之差落败。尽管共和党州务卿监督的两次全州重新计票显示拜登获胜，特朗普及其支持者仍多次声称选举存在舞弊。特朗普等人发起的法庭挑战均告失败。

威利斯1971年出生于洛杉矶附近。其父约翰·C·弗洛伊德三世曾是黑豹党某派系创始人，但后来因该运动内斗而幻想破灭——根据他在女儿出生同年为洛杉矶黑人报纸撰写的文章所述。

弗洛伊德后来成为刑事辩护律师，举家迁往华盛顿。威利斯父母离异后，她随父亲留在华盛顿，经常旁听父亲为当事人（其中许多人面临重罪指控）辩护的庭审。

威利斯曾就读于霍华德大学，并于1996年毕业于埃默里大学法学院。她最初担任原告方律师开始执业，后在亚特兰大市检察官办公室工作。

法妮·威利斯在亚特兰大学校作弊共谋案中成功推动多项定罪。图片来源：Kent D. Johnson/Associated Press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她表示父亲教导她庭审准备的重要性，霍华德大学的老师们也强调，作为黑人女性必须付出双倍努力证明自己。

“她极其注重准备工作，因此发言时总能掷地有声，“华盛顿律师格温·凯斯·弗莱明表示。这位曾任职迪卡尔布县地区检察官的同行视自己为威利斯的导师。

拉克尔初识威利斯时还是年轻检察官。他回忆有法官致电推荐才华横溢的威利斯加入地方检察官办公室处理重大案件。2001年，时任地区检察官保罗·霍华德将她招致麾下。

威利斯迅速专攻重大复杂刑案，据其估算经手超百起谋杀案。

她在霍华德麾下经办的最著名案件，是牵头起诉亚特兰大公立学校教职工作弊丑闻并取得多项定罪。共同办案的拉克尔表示，这起高曝光案件使同为黑人的他们遭受诸多负面舆论，愤怒的当地家长、团体甚至教会纷纷谴责检方起诉黑人教师和教育工作者。

“但她绝对执着于为那些孩子争取权益，”拉克说道。

原告律师布莱恩·罗斯曾在富尔顿县地区检察官办公室担任多年检察官，当时威利斯是他的直属上司。他回忆起一桩几周后开庭却尚未充分准备的案件：威利斯突然召他到大陪审团室，原以为是一对一谈话，推门却发现20余人正以模拟庭审形式等候。威利斯要求他就即将审理的案件进行开场陈述。

“她逼着我突破自我，”他表示。

身为两个女儿单身母亲的威利斯，2018年离开检察官办公室从事私人执业，但很快决定竞选地方法官职位。败选后，她转而挑战正深陷挪用资金等调查风波的老上司霍华德。

未回应置评请求的霍华德始终否认存在不当行为。

威利斯击败前上司就职之际，恰逢《华盛顿邮报》曝光2021年1月2日特朗普致电佐治亚州州务卿布拉德·拉芬斯珀格的录音，施压其"找出"足以翻盘的选票。威利斯立即启动调查。《华尔街日报》后续披露了2020年12月特朗普敦促佐治亚州州务卿办公室首席调查官在邮寄选票审计中"揪出舞弊"的通话录音。

州法院为威利斯批准组建特别大陪审团，以强制潜在证人作证。该陪审团虽无起诉权，但出具的报告（仅部分公开）指出部分证人可能作伪证。预计威利斯将据此向常规大陪审团提请刑事起诉。

富尔顿县高等法院法官罗伯特·麦克伯尼与地区检察官法妮·威利斯周二在亚特兰大参与了大陪审团的组建。图片来源：布莱恩·安德森/美联社威利斯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是应对亚特兰大历史性的暴力犯罪激增，与其他城市一样，新冠疫情动荡、种族骚乱和毒品帮派战争死灰复燃加剧了这一现象。她的办公室已对涉嫌帮派成员提出指控，并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逮捕行动。在她任职期间，暴力犯罪有所下降。

亚特兰大辩护律师安德鲁·弗莱希曼表示，威利斯有时会选择提出全面的敲诈勒索指控，这使案件不必要地复杂化。“我认为在一个犯罪活动相当活跃且积压案件众多的城市，你完全可以不用如此复杂的方式起诉案件，“他说。

在选举调查中，威利斯于四月与至少八名共和党活动人士达成豁免协议，这些人在2020年曾参与虚假宣布特朗普在该州获胜的团体。威利斯还致信富尔顿县警长，表示她将在7月11日至9月1日期间公布调查的"起诉决定”。

威利斯说朋友们常送她乌龟雕像，这是她欣赏的动物。

“它们做事有条不紊，“她说。“但总能抵达目的地。”

写信给卡梅伦·麦克沃特，邮箱：[email protected]，以及简·沃尔夫，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3年7月17日印刷版，标题为《佐治亚州务实检察官对特朗普提起诉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