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属于蝾螈 - 《华尔街日报》
Christopher de Vinck
“夏日午后——夏日午后;对我而言,这两个词始终是英语中最美妙的字眼。”亨利·詹姆斯曾这样写道。如今,孩子们在夏天都做些什么呢?
上世纪五十年代,我的夏日清晨总是从一杯阿华田和一枚水煮蛋开始。之后便开始盘算当天的选择:或许会裹着毛巾骑车去社区泳池,口袋里揣着二角五分钱准备买"好心情"冰淇淋车的美味。那是个小型社区泳池,水深不过五英尺,唯一的救生员是个女大学生,她允许我坐在救生椅上。当我表演水中特技时——尤其是那个潜入水底再笔直蹬腿跃出的动作——她总会为我鼓掌。烈日之下,我仿佛成了奥运游泳健将。
我家屋后小巷穿过覆盆子丛,尽头有方池塘。我常在水里寻找青蛙和蜥蜴。酷暑时分,我会冲向田野,几乎要扑进覆盆子丛中采摘浆果,用舌头将果实抵在上颚压碎,品尝那解渴的酸甜滋味。随后坐在池塘边寻觅蝾螈的踪迹。
男孩能在如镜的池水中照见自己,而男人很容易就忘了世上曾有过这样一方池塘。
我喜欢将双手缓缓滑入水中,捧起一只蝾螈。爱看它摆动的尾巴、小巧的头颅和纤细的四肢。夏日里的男孩总是观察入微。
若有人能想出比躲在树屋里读《金银岛》、喝着酷爱粉冲剂更惬意的消暑方式,我愿洗耳恭听。“十五个汉子扒着死人箱——呦呵呵,快来尝杯朗姆酒!”
我夏日里最美好的时光之一,就是寻找鳄龟的踪迹。在我心中,它们是海怪,是恐龙的近亲,长着钢铁般的下颚,凶猛异常。看着鳄龟像潜艇一样潜伏在水面之下,对我来说,就是在我私人的夏日海洋中经历的一场大冒险。
有一年夏天,我用橙花灌木的枝条搭了一个小屋,用草做隔热层。我做了泥饼干,把它们“烤”在鸡舍滚烫的屋顶上。我骑着自行车玩加油站游戏:用杜鹃花的叶子当钱;邮箱就是加油泵。悠悠球、Cracker Jack零食和戴维·克罗克特帽;Ring Dings点心和解码戒指——我装备齐全。
夜晚,窗户敞着,凉风习习,蟋蟀和树蛙欢快地鸣叫,而尤吉·贝拉、怀蒂·福特、米奇·曼特尔和罗杰·马里斯在收音机里挥舞着神奇的球棒,宛如夏日之神。
自我儿时起,世界已变。但我依然认为,你可以在一个炎热的下午,送孩子一只棒球手套和一本书,告诉他池塘边有孤独的乌龟和蝾螈正等待他的造访。稍等片刻,仔细聆听,你或许会听到他说:“哟嗬嗬,来瓶朗姆酒!”
德·文克先生是17本书的作者,包括《最重要的事》。
2017年3月27日,弗吉尼亚州仙纳度国家公园内一只濒危的仙纳度蝾螈。图片来源:Ann And Rob Simpson/Zuma Press出现在2023年7月17日的印刷版中,标题为《夏日属于蝾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