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现在不会见你 - 《华尔街日报》

几年前，一位患者来到我曾工作的诊所寻求抑郁症治疗，同时向他的治疗师倾诉因落选研究奖学金而感到沮丧。这位白人患者认为原因是平权法案。而他的治疗师是阿拉伯裔。在一次全院会议上，精神科医生、社会工作者和心理学家团队讨论该案例后达成表面共识：应当直面患者并告知，若无法克服偏见将被转介。他们认为让有色人种临床医生为"种族主义"患者提供治疗有失公平。

渗透教育、医学和法律界的意识形态同样侵蚀着心理健康领域。美国心理学会已谴责所谓"传统男子气概"。《美国精神分析协会期刊》发表论文将“白人特质”描述为"恶性寄生状态"。两年前，一位著名精神病学家在耶鲁大学演讲时分享了其杀戮白人的幻想。近期，美国心理学会精神分析分会主席更宣称治疗师应"以巴勒斯坦问题为核心…作为所有临床实践的中心工作原则"。

这些态度比人们想象的更为普遍。美国心理学会最近的精神分析会议，过去主要讨论治疗实践，如今却被身份政治议题占据，例如引用两个小组讨论标题——“内在的白人至上主义”和“精神殖民”。

新近的实证研究表明该问题广泛存在。一项即将发布的研究显示，2000-02年至2017-19年间，美国心理学会带有政治倾向的公报数量增长超过500%。2018年的一项研究表明，心理学系与大多数学术领域一样存在极端偏见，民主党注册教授与共和党的比例高达17:1。顶尖院校的偏见更为严重，多数共和党籍学者报告显示自我审查率更高。

这些意识形态正在塑造官方实践标准。美国咨询协会的官方能力指南将咨询师和来访者划分为“特权阶层”或“边缘群体”。代表众多治疗师的美国社会工作者协会在其道德准则中要求“所有社会工作者必须通过反种族主义和反压迫的视角进行实践”。

但问题不仅在于临床实践变得更具意识形态化。越来越多的治疗师缺乏帮助持有真正多元化观点患者的临床能力。多年的片面教育使许多人无法容忍与观点不同的人相处，更不用说作为富有同理心的治疗师来支持他们了。

全国绝大多数人至少持有一个“非正统”观点——可能是保守的政治倾向、对《圣经》的字面信仰，或支持言论自由即使其内容令人不适。这包括中间派、温和派、自由主义者、许多自由派，以及思想开放的人士。这些人和其他人一样需要心理健康服务，他们理应得到尊重其价值观的治疗师。

如今，持有非传统信仰的人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敌意，而心理健康行业却普遍忽视他们。令人震惊的是，许多需要心理咨询的群体被忽略了。这些人包括不得不自我审查的人、因言论付出高昂代价的人、反白人偏见的受害者、仅因履行职责而面临敌意的警察，以及可能坚持某些传统性别特征的夫妇。还有不喜欢左翼主流种族叙事的黑人、对LGBT文化某些方面感到疏远的男同性恋和女同性恋者，以及对当代女权主义某些方面持异议的女性。这些人大多不知道去哪里寻找理解他们关切的心理治疗师。

要与这些群体有效合作，治疗师需要避免攻击他们或将治疗明显政治化，但这远远不够。治疗师需要理解患者的经历，并能够自在地支持他们的目标。那些评判患者、退缩或暗自愤怒的治疗师无法提供有效的治疗。

然而，学校非但没有培养治疗师来帮助这些人，反而越来越多地教导学生以负面眼光看待持有非传统观点的人。学生们参加的各种关于治疗“多样化人群”的研讨会，实际上只让他们能够与意识形态狭隘的一部分人群合作——尽管这部分人群在种族和性取向方面是多样的。

心理学知识甚至可以帮助国家更好地维持富有成效的政治对话。在最佳状态下，心理学可以帮助人们相互理解，表达他们的关切，并找到解决冲突的方法。不幸的是，与其他行业一样，心理健康领域未能充分培养强有力的辩论。这使得国家失去了对心理学涉及的许多政治问题的真正洞察，从戴口罩和封锁的心理健康成本到跨性别辩论。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我与来自不同政治光谱、种族、民族和宗教背景的专业人士共同创立了开放治疗研究所。我们拥有各种理论取向和专业领域，但我们都致力于开放探究和以患者为中心的共情护理。我们计划在全国各州提供互动在线研讨会和临床服务。我们将培训专业人员，以治疗被忽视的人群。

数百万美国人感到困惑，难以应对迅速政治化的文化。大多数人没有意识到心理学概念可以带来多大的转变。如果这个领域变成一个回声室，许多人将无法得到正确的护理。任何心理学家都不应该希望看到这种情况。

哈茨先生是纽约市的一名临床心理学家，也是开放治疗研究所的创始人。

照片：盖蒂图片社刊登于2023年7月17日的印刷版，标题为《医生现在不会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