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我当时真的病了，却不知道病因是什么"

特蕾西·菲奇霍恩曾接触含铅焊料工作。她的丈夫丹·菲奇霍恩从事铅包电缆接续，父亲彼得·霍普金斯则作为安装维修工长期处理铅材。三人均为电信公司效力数十年，如今均罹患疾病。

与数万名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及其继承企业的员工一样，菲奇霍恩夫妇多年在工作中持续暴露于铅污染。现任及离职员工表示，公司鲜少告知其暴露风险及防护措施。

彼得·霍普金斯

罹患帕金森病的彼得·霍普金斯由女儿特蕾西·菲奇霍恩和妻子玛丽·霍普金斯照料。图片来源：Ariana Drehsler/华尔街日报(2)部分工人出现神经系统紊乱、肾脏疾病、胃肠问题及心血管病症——这些均可能与铅暴露相关。具体病因虽无法溯源，但医学界公认铅接触无安全阈值。

这些工人经年累月处理的铅材，正构成全美社区的潜在健康威胁。《华尔街日报》调查显示，AT&T、Verizon等电信巨头遗留的含铅电缆网络遍布各地，其中多数正在向环境中渗漏铅物质。儿童对铅暴露的影响尤为敏感。

AT&T驳斥了“那些基于个人健康症状的轶事性、无证据支持的关联说法”，称这些症状“可能与大量潜在原因有关”。Verizon表示其拥有“完善的安全与健康计划，可提供培训、材料及资源”，且员工可随时免费进行血铅检测。

现任及前任员工描述称防护措施严重不足。多人表示他们是在工作中学会如何处理铅的，且未获发呼吸器或定期血铅检测。

数十年来，他们曾在纽约擦拭滚烫的铅焊料维修电缆，在宾州波茨维尔修理架空铅缆，在俄勒冈州波特兰用剃须膏封堵人孔内的铅尘。詹姆斯·英尼斯表示自己味觉变化——这可能是铅接触的征兆。

老贝尔电话公司系统曾设有专职医疗团队，体检时由医疗主管和护士为员工抽血检测，并留存详细医疗记录。AT&T拒绝提供关于在职及退休员工的匿名血铅检测数据，包括其档案中的历史记录。

1970年代纽约西奈山医院对90名贝尔系统电缆接线工的研究显示，他们“血液中含铅量高”，工会官员往来信函指出其中10人“若继续从事该工作将面临健康和/或身体机能衰退风险”。去年一项针对Verizon员工骨骼含铅量的小型研究表明铅暴露问题持续存在。

AT&T和Verizon拒绝对这些研究置评。

汤米·斯蒂德1980年代在布朗克斯拆除地下铅缆，他表示自己常吃完早餐就呕吐。尽管多次要求，他称从未从现属Verizon的Nynex公司获得血检结果。州卫生部门后来提供的检测结果显示其血铅水平严重超标。现任贝尔系统退休员工协会主席的斯蒂德表示，Nynex“从未尝试为我提供任何补救措施”，该协会致力于维护前员工权益。

辛西娅·马丁内斯

马丁内斯曾六年徒手操作熔铅焊接且未佩戴口罩。后转任电缆接线员，每周至少接触架空或地下铅包电缆一次。去年癌症复发后，她切除了一个肾脏。卫生机构将铅列为可能的人类致癌物。

乔迪·费舍尔

图片来源：《华尔街日报》Ariana Drehsler69岁的费舍尔从事铅焊工作40年，直至2020年退休。她表示自己无法怀孕，并长期患有贫血、严重焦虑、脑雾及肾脏相关疾病，这些症状均与铅暴露有关。

在AT&T圣地亚哥总部的无防护作业中，费舍尔需熔铅连接电线。员工称废弃电缆上常覆有柔软铅尘，甚至有人随手在上面涂写。

特蕾西与丹·菲奇霍恩

本文由约翰·韦斯特、戴夫·科尔和安德鲁·莱文森共同完成。

刊载于2023年7月15日印刷版，原标题《铅暴露工人的后遗症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