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碎片拼成的家》影评：在乌克兰修补破碎的灵魂 - 《华尔街日报》

《碎木屋》中的阿丽娜和萨沙图片来源：西蒙·勒伦·威尔蒙特观看《碎木屋》时，首先传入耳中的是犬吠声——这暗含着与导演西蒙·勒伦·威尔蒙特前一部乌克兰纪录片《远方的狗吠》的关联。这并非自我致敬，而是宣告自2017年那部电影以来一切未曾改变。狗仍在吠叫；自2014年与分离主义者爆发冲突以来，孩子们仍在承受心理创伤。威尔蒙特表示，尽管世界因俄罗斯全面入侵而聚焦乌克兰，但伤害已持续多年。这部影片几乎不涉及战争本身，而是完全聚焦于孩子们。

这87分钟细腻到令人心惊的亲密记录发生在乌克兰东部的利西昌斯克儿童社会心理康复中心——不过观众需通过片尾字幕才能确认地点：虽然与乌克兰及其历史回响密不可分，但影片以含蓄而有力的方式表明，这个故事本质上超越了特定时空，讲述着全世界受创伤儿童可能如何应对、反抗或挣扎。这些孩子目睹过父亲持刀刺向母亲，父母是沉沦的酒鬼，被事实遗弃后试图将此处称为"家"。尽管知道停留短暂，他们仍迅速依恋上这个地方。

《碎木成屋》中的英雄是那些在中心工作的女性，她们以温柔唤醒上下铺上熟睡的孩子们（“你是头号瞌睡虫吗？”；“又一个小可爱！”），随后用同样的细心引导他们度过每一天。威尔蒙特导演采用纯观察式拍摄手法，聚焦于几名面临不同命运——或渴望改变命运的孩子。例如，伊娃多次尝试给母亲打电话（“她又开始酗酒了”），绝望地期盼祖母能收留她；萨沙虽然想见母亲，却以令人心碎的顺从（或许夹杂解脱）接受了一位并不排斥的养母——这些非孤儿一旦超龄或超过中心九个月的收留期限，就会被送往孤儿院。而魅力十足、初涉帮派的科利亚，则在强装狠角色与内心伤痕累累之间挣扎。威尔蒙特成功捕捉到孩子们的状态近乎奇迹——他让镜头完全隐于无形。

显然，《碎木成屋》并非动作片；它纯粹是观察性的，充满微妙细节，需要观众高度专注，且几乎不提供希望：正如中心一位工作人员（出镜的三位分别是玛格丽塔·布尔卢茨卡、奥尔加·特罗诺娃和安杰丽卡·斯托利亚罗娃）沉痛讲述的那样，他们工作太久，以至于多年前离开中心的孩子，如今已带着自己的孩子重返。或者永远不再出现。

安德森先生是《华尔街日报》的电视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