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莫斯科一场误入歧途的教皇使命

当四月份被问及乌克兰战争时，教皇方济各透露了一个消息：梵蒂冈正在秘密进行一项“和平使命”。不久后，教皇任命博洛尼亚的马泰奥·祖皮枢机主教——天主教进步派心目中的理想人选——作为该项目的个人代表。尽管这项倡议的目标从未明确，但最近在罗马举行的一场新书发布会以及祖皮枢机在莫斯科的首次会晤，引发了关于其背后理念及可能影响的严重质疑。

7月4日的活动是为了庆祝历史学家、前意大利总统候选人安德烈亚·里卡尔迪的新书《和平的呐喊》出版。里卡尔迪先生是圣艾智德团体的创始人之一，这是一个以平信徒为主的团体，以其与贫困人群的工作、对普世和宗教间对话的热情以及参与全球政治而闻名。出席并发言的还有多纳泰拉·迪·切萨雷：意大利电视上的熟面孔，也是莫斯科宣传的忠实传播者，她声称俄罗斯轰炸儿童医院“从未发生过”，剧院大屠杀是“一场骗局”。刚从莫斯科归来的祖皮枢机也发表了讲话，这无疑源于他与圣艾智德团体的长期联系及其领导人的关系。

在发布会上，该团体提出了几个具有启发性的主题，同时明显回避了其他问题。他们谴责任何形式的“民族主义”，并宣称民族认同和边界等概念是可以替代的。谈论这些话题被描述为对邻国的挑衅。他们说，战争总是无谓的屠杀，永远不会带来解决方案。相比之下，对于俄罗斯无端攻击乌克兰及其随后16个月的残酷战争行为，却没有道德上的谴责。没有人提及一个正义国家保护其公民免受致命侵略者的道德责任。

祖皮枢机坚称，教皇并未任命他担任俄罗斯与乌克兰之间的"调解人"。然而，他关于历史是"复杂实验室"的言论，以及其他发言人对"片面"地缘政治分析的贬低，都表明无论是他还是里卡尔迪先生及圣艾智德团体，都未能理解这场战争的地缘政治或道德本质。

圣艾智德团体长期渴望成为梵蒂冈国务院在教宗外交事务中的非政府附属机构，甚至试图取而代之。该团体在1990年代初期的莫桑比克曾发挥积极作用，调解了政治对手间的武装冲突。但乌克兰局势与之截然不同。

弗拉基米尔·普京的进攻是一场新殖民主义侵略战争。乌克兰有权捍卫其主权和民族认同，而俄罗斯正威胁要将其抹杀。就目前教宗和平使团的进展来看，圣艾智德似乎将其冲突解决理念——即在政治和道德对等的双方间进行对话，由圣艾智德充当调解人——强加于一个此方法根本行不通的局势。更严重的是，这种做法可能通过给普京的主张披上合理外衣，从而强化其国际政治地位。

祖皮枢机与基里尔宗主教会晤的做法，直接套用了圣艾智德关于含糊其辞的普世对话的剧本。这位俄罗斯宗主教表示对枢机的到来感到"高兴"，并称会晤是"兄弟"间的交流。但过去一年半已无可辩驳地证明：这位前克格勃特工并非宗教领袖，而是克里姆林宫肆无忌惮的工具。基里尔宗主教将非正义战争宣称为正义，承诺给在乌克兰战死的俄军士兵天国奖赏，并竭尽全力在俄罗斯国内巩固普京的权威。教宗方济各曾警告基里尔不要成为普京的"祭坛侍童"，如今他早已超越谄媚，成为这位俄罗斯暴君的宗教背书者。

那么，为何梵蒂冈的和平使命会将一位为种族灭绝战争祈福之人视为真正的神职人员？参与这种谎言如何能推动和平事业？试想二战期间，若教皇派往柏林的"和平使团"与纳粹扶持的"德意志基督徒"的帝国主教展开对话，历史会如何评价这一举动？

教宗方济各对和平事业的奉献令人钦佩，他的使团仍可开展重要人道主义工作——例如协商释放被侵略者扣押的数百名乌克兰平民，或安排被俄军绑架的乌克兰儿童回国。事实上，梵蒂冈宣称在后一项工作中已取得进展。但只要圣艾智德团体将和平缔造视为政治道德对等方之间对话的理念，仍是教会处理这场战争的战略框架，教皇使团就难以促成公正的和平。

魏格尔先生是华盛顿伦理与公共政策中心杰出高级研究员。

6月29日，基里尔宗主教与祖皮枢机在莫斯科会晤。图片来源：Sergei Vlasov/Zuma Press载于2023年7月14日印刷版，标题为《莫斯科一场误入歧途的教皇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