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历史性加息让华尔街部分人士意犹未尽

美联储以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最快的速度提高了利率。华尔街的一些人认为还有进一步上升的空间。

高盛发布的一项广受华尔街欢迎的指标显示，金融条件对经济的冷却作用比今年早些时候要小。高盛的经济学家认为，美联储新发布的一项经济指数高估了之前加息在未来几个月内对经济增长的抑制作用。

怀疑者的观点可能预示着市场将面临更加动荡的时期。在2022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利率上升同时打击了股票和债券价格。最近，对金融条件收紧和增长放缓的押注有助于减缓国债的抛售，并推动股市反弹。

由主席杰罗姆·鲍威尔领导的美联储在过去一年中推动了一系列历史性的加息。照片：Nathan Howard/彭博新闻Neuberger Berman的全球非投资级信贷主管乔·林奇表示，到目前为止，市场并未表现出面临政策收紧带来的实质性摩擦。

“今年企业获得资本并不那么困难，尤其是以相当合理的利率，”林奇说。“当你观察交易定价时，对借款人来说并不那么繁重。”

投资者普遍预期更高的利率会为经济降温，这一过程在华尔街被广泛称为“金融条件紧缩”——包括抵押贷款利率上升、债券收益率提高以及资产价格普遍下跌等一系列现象。这些因素共同作用往往会减少市场中的资金流动，例如使个人更难获得贷款。

但一个复杂之处在于，很难实时判断金融条件是否真的收紧，还是仅仅看起来如此，尤其是在通胀刚刚达到1980年代初以来最高水平的情况下。

经济学家表示，判断金融条件是紧缩还是宽松具有挑战性，因为一个关键变量是隐形的。重要的不是美联储目标利率的绝对水平，而是它是否高于或低于一个既不会放缓也不会刺激经济的假设“自然利率”。

经济学家指出，只有当市场利率持续高于自然利率时，金融条件才会真正收紧。自然利率无法直接测量，且会随时间变化——当人口结构或技术变革改善经济前景时上升，当潜在前景黯淡时下降。如果过去两年自然利率显著上升，那么美联储的货币政策可能并未像其激进的加息行动所暗示的那样严厉。

常规指标并未显示出严重紧缩的迹象。例如，企业和消费者在支付账单方面相对没有遇到太多困难。根据估算，经济总产出的美元价值——名义国内生产总值——仍以每年约7%的速度增长，一些经济学家认为这种增长削弱了货币政策正在产生拖累的观点。

刚从乔治梅森大学退休的货币经济学家斯科特·萨姆纳认为，自然利率因疫情期间美联储货币刺激政策推动而急剧攀升，这削弱了过去18个月美联储加息5个百分点的影响。

萨姆纳在2008-09年金融危机期间因观察到一个相关动态而获得关注，当时他提出：美联储在2007年大部分时间维持利率不变的决定，其实代表着显著的货币紧缩，因为自然利率正在快速下降。

如今，他认为相反的情况正在发生。

“多数人会认为加息意味着政策收紧，但不能草率下结论，“萨姆纳表示，“如果真是紧缩货币政策，股市应该会低迷。”

TwentyFour资产管理公司投资组合经理费利佩·比利亚罗埃尔指出，过去一年美联储官员对长期自然利率的平均评估值确实有所上升。今年已有数位联储官员预测长期自然利率将达到3%甚至更高。

尽管如此，比利亚罗埃尔对"美联储立场还不够鹰派"的假设持谨慎态度。与许多投资者一样，他认为加息效应往往存在滞后性，因此他押注经济将放缓且债券收益率会下降。比利亚罗埃尔管理的基金已增持10年期国债（收益率下降时价格上涨），并青睐更优质企业的公司债。

美联储官员们预计，今年利率将在达到约5.6%的峰值后于明年开始下降。在6月的会议上，美联储官员们暂停了加息，这是一年多来的首次暂停，但也为未来进一步加息留下了空间。

尽管如此，许多投资者仍预期政策将进一步收紧。Gabelli Funds的货币市场投资组合经理Judith Raneri表示，她的基金比其他同行更倾向于超短期国债，押注利率必须进一步上升以抑制通胀。

“我们确实看到需求放缓，但就连美联储自己也明确表示，还需要采取更多措施，“Raneri说。“通胀的下降幅度没有达到应有的水平。”

作者：Matt Grossman，邮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发表于2023年7月12日的印刷版，标题为《对部分投资者而言，美联储加息力度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