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格纳兵变两周后，普里戈任对普京至关重要——《华尔街日报》

两周前，弗拉基米尔·普京似乎已挺过了这位俄罗斯领导人执政以来面临的最大挑战。叶夫根尼·普里戈任——瓦格纳雇佣兵集团的创始人——在取消进军莫斯科推翻俄军方高层的行动后，同意转移至白俄罗斯。协议内容包括将其麾下多数战士整编入俄正规军。作为普里戈任权力基石的瓦格纳集团，将不再作为独立作战力量存在。

但事态发展几乎完全偏离了原定计划。

据斡旋达成该协议的白俄罗斯总统亚历山大·卢卡申科透露，普里戈任目前仍在俄罗斯境内。俄罗斯社交媒体上的零散报道显示他正位于家乡圣彼得堡。卢卡申科表示普里戈任的瓦格纳部队多数仍驻扎在俄南部基地，美国也指出部分瓦格纳士兵仍驻守乌境内俄占区。

这位由商人转型的军阀持续活跃的现状，在此次未遂兵变前，他不仅在俄罗斯国内，更作为莫斯科在中东和非洲扩大地缘政治影响力的重要推手，已在普京权力核心圈获得了超乎寻常的地位——瓦格纳集团正是克里姆林宫用于支持独裁统治者、攫取黄金等珍贵资源的关键杠杆。

“普京无法轻易处置他，这显然暴露了领导人的弱点。他们在财政和军事上盘根错节，难以立即斩断联系，“布鲁塞尔俄欧亚研究中心主任特蕾莎·法伦分析道。

“普京的睡前读物本该是马基雅维利的著作，他曾说过不要依赖雇佣兵，”她说。

叶夫根尼·普里戈任与瓦格纳战士出现在他兵变前数月发布的众多视频之一中。图片来源：CONCORD新闻处/路透社自瓦格纳发动针对被普里戈任指控为无能且浪费资源的俄军领导层的兵变后，俄罗斯政府一直试图淡化6月24日事件并削弱普里戈任的个人影响力。

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将这场叛乱轻描淡写为小规模冲突。克里姆林宫发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表示，莫斯科并未追踪这位准军事领导人的动向，且"既无能力也无意愿"这样做。

俄罗斯国家电视台多次播出揭露普里戈任奢侈生活的新闻片段，重点报道据称由其持有的假护照收藏，以及属于这位商人的假胡须、假发等伪装物品。

该策略旨在削弱普里戈任自俄乌战争以来持续增长的影响力。尽管瓦格纳损失了数千兵力，但这支准军事力量仍是俄军近月来唯一取得战果的部队，而普里戈任关于军方高层腐败阻碍战事的指控在俄罗斯民众中引发广泛共鸣。当局还采取行动剥夺其媒体公司控制权——这是他从餐饮业起家的商业帝国另一核心资产。

瓦格纳兵变两天后，弗拉基米尔·普京总统出现在俄罗斯电视上。图片来源：Rossiya 24/Zuma Press但他仍保留着核心资产：数万名仍追随他的瓦格纳士兵。

根据与普京达成的协议，普里戈任的战士可以选择加入俄罗斯正规军继续在乌克兰作战，或随瓦格纳首领前往白俄罗斯。

一些俄罗斯问题观察家认为，克里姆林宫可能暂缓处置普里戈任，以留住这些久经沙场的战士。

“唯一解释是他们决定利用他为军事行动服务，“卡内基俄罗斯欧亚中心高级研究员安德烈·科列斯尼科夫表示，“他很可能再次参战，但这次将作为受惩戒者不再公开活动。”

但科列斯尼科夫称，由于无法洞悉克里姆林宫封闭的权力斗争，外界无从知晓真相。

“我们根本没有分析材料，“他说。

包括占领俄罗斯罗斯托夫市的瓦格纳叛军获得了克里姆林宫特赦。图片来源：美联社前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俄罗斯与东欧事务主任马特·迪米克表示，不认为普里戈任在俄重新露面意味着普京失控。他指出安全部门已搜查这位瓦格纳领导人的财产，且俄官方媒体持续对其进行负面报道，推测克里姆林宫在贬低普里戈任的同时，仍留用他来管理残余瓦格纳部队。

为乌克兰军队提供物资的非营利组织"美国精神"成员迪米克表示，普京"肯定在计划中有所安排”，“现阶段他允许普里戈任自由行动是可以接受的”。

他指出，普京掌握着庞大资源，随时都能轻易除掉普里戈任，但克里姆林宫需要瓦格纳部队继续作战，因此选择暂时留用他。

“普里戈任可能是瓦格纳士兵唯一听从的人，“迪米克特别强调那些死忠分子，“如果俄方想调动瓦格纳部队的战斗力，可能需要普里戈任来发号施令。”

丹尼尔·纳索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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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7月8日印刷版，标题为《普里戈任对普京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