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希望存款有利息这对中小银行不利——《华尔街日报》

尼科莱银行股份公司 在金融危机后的几年里蓬勃发展。这家总部位于威斯康星州格林湾的银行收购了较小的银行，并专注于那些被大型银行忽视的中西部城镇。

然后，从去年开始，美联储迅速提高利率。这家拥有60家分行的银行在认为利率将保持低位时购买的债券遭受了巨大损失。储户开始将资金转移到国债等高收益的地方，迫使尼科莱支付更高的利率。在硅谷银行三月份倒闭后，这种紧迫性进一步加剧。

“我们的原材料成本刚刚上涨了600%，”首席执行官迈克·丹尼尔斯说，他指的是尼科莱用于社区贷款的存款。

2008年危机后，美国数千家中小型银行蓬勃发展。它们在更严格的监管、超低利率以及资金雄厚、应用炫目的大型银行的竞争中游刃有余。

需要高接触、个性化服务的家庭和小企业成为了赢家客户。在2021年的大部分时间里，除了最小的社区银行外，几乎所有社区银行的股本回报率都高于最大的银行。

当美联储开始加息以对抗通胀时，传统观点认为这对主街银行来说是一个福音。预计它们提高贷款利率的速度将快于支付给储户的利率，从而赚取差价。

然而，相反的情况正在发生。美联储的加息以及三家中型银行的倒闭正在促使曾经忠诚的客户从无息支票账户中提取资金。银行对保留的存款支付更高的利率，这超过了提高贷款利率带来的好处。它们还在囤积现金并利用高成本贷款以应对最近的倒闭事件。

根据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数据，第一季度社区银行存款平均利率为1.14%，较上季度上升0.39个百分点；贷款收益率达5.36%，较上季度提高0.16个百分点。

专注于向社区提供基础信贷服务的小型社区银行尤其依赖此类利息收入。尽管大型银行也面临存款利率上升的压力，但其通过大宗交易、投行业务和财富管理等收费业务获得了缓冲空间。

标普全球市场情报预计，今年社区银行利润将下滑23%，降幅远超该机构预测的全行业18%的平均水平。存款稀缺预计将导致信贷放缓，若叠加经济衰退或商业地产危机，压力将进一步加剧。

这些挑战可能加速行业整合进程。FDIC数据显示，当前美国银行数量已从2010年的约8000家减少至不足4700家。

这将导致更多社区失去在小企业贷款、少年棒球联盟及社区游行活动中扮演关键角色的本土银行，同时可能加剧融资难度。当地方银行消失时，信贷资源往往随之枯竭。

蒙大拿州的冰川银行集团 曾受益于疫情期间涌入经济的过剩资金及对犹他州小型银行的收购，其存款在2020至2021年间几乎翻倍。

去年底，当更多客户开始提取存款时，冰川银行不得不迅速调整策略以挽留客户。第一季度，冰川银行支付了4600万美元的利息，高于一年前的500万美元。存款总额仍下降了7%。

“我们经历了十年零到低利率的时期，因此在争取存款方面需要重新培养一些肌肉记忆，“首席执行官兰迪·切斯勒在4月份与分析师的电话会议上表示。

企业和富裕客户是去年最先开始寻找更高利率的群体。总部位于爱荷华州爱荷华市的MidWestOne金融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奇普·里夫斯表示，现在，所有有闲钱的客户都在寻求更高的利息。

“这可能是我在银行业职业生涯中见过的最激烈的存款竞争，“在银行业工作了三十年的里夫斯说。

总部位于休斯顿的繁荣银行发现，甚至县、市和学区等公共部门客户也在提取存款，并将其转移到收益更高的投资工具中。“我真的不认为这些资金会回来，“首席执行官大卫·扎尔曼在4月份的一次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

联邦存款保险公司表示，第一季度，社区银行失去了约600亿美元的超过存款保险限额的存款。

菲尔·沃肯从未过多考虑过存款保险。这位退休教授和他的妻子丹尼斯在密苏里州哥伦比亚地区拥有出租房产，并持有大量现金，以便能够迅速抢购更多房产。

在三月份的银行倒闭事件后，他将一笔超过FDIC保险限额的六位数资金转移到了Vanguard经纪账户中，并投资于收益率约5%的国债货币市场基金。

“天啊，把钱转到其他机构我们能赚得更多，“沃肯先生说。他要求不透露银行名称，以免影响双方关系。

存款争夺战爆发在最糟糕的时刻。经历近期倒闭潮后，银行希望增加而非减少现金储备。许多银行正从美联储或联邦住房贷款银行系统筹措资金，这些渠道成本高昂。

OceanFirst Financial首席执行官克里斯托弗·马赫尔表示，这家总部位于新泽西州汤姆斯河的银行持有可随时调用的资金，足以覆盖近200%的无保险存款。

“当你向精明的商业客户解释，每1美元无保险存款都有近2美元现金或可用资金作保障时，能明显看到他们立刻放松下来，“马赫尔接受采访时说。

但这需要代价。OceanFirst一季度利润较上季度下降近半，部分原因是该行为客户存款和主要来自FHLB的贷款支付了更多利息。马赫尔称，银行还缩减了贷款规模并提高了借款人利率。

许多银行还因低利率时期购入的债券贬值而遭受损失。

绿湾银行Nicolet在2021年9月利率接近零时购入了低收益国债。美联储六个月后开始加息，CEO丹尼尔斯随即懊悔这一决策。该行于3月7日以3800万美元亏损抛售这些证券，三天后硅谷银行宣告破产。

特利斯·德莫斯对本文有所贡献。

联系雷切尔·路易斯·恩西格，邮箱：[email protected]，以及吉娜·希布，邮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于2023年7月7日印刷版，标题为《利率上升挤压小型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