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足迹：天堂里的陌生人》评论：当人类干预时——《华尔街日报》

肖恩·坎贝尔-斯塔顿与丹·刘易斯图片来源：内森·达彭/边缘岁月制作公司根据多数报道（不包括本评论员的实地考察），目前纽约下水道系统中并未出现鳄鱼群聚的情况。这是个经久不衰的都市传说。但绝非传说的是那些被遗弃的缅甸蟒（及其后代），它们正在消耗佛罗里达大沼泽地的哺乳动物种群，成为人类将动物引入非原生地的最灾难性案例之一。

这正是六集系列片《人类足迹》首集《天堂异客》的主题。该片以新闻片风格的再现手法明确揭示：人类对自然平衡的干预并非新鲜事——主持人肖恩·坎贝尔-斯塔顿以1890年3月尤金·希费林在中央公园放飞数十只欧洲椋鸟的事件开篇，这位美国驯化协会成员致力于将全球物种引入美洲。椋鸟计划最终酿成生态灾难。（普林斯顿大学教授坎贝尔-斯塔顿未提及可能杜撰的版本：莎士比亚爱好者试图将剧作家作品中提到的所有鸟类引入美洲。）但这绝非错误生物被引入后因缺乏天敌而泛滥的唯一案例。伊利诺伊河的亚洲鲤鱼、夏威夷的野猪，乃至西部不堪重负的入侵野马，都成为坎贝尔-斯塔顿教授剖析的对象。

肖恩·坎贝尔-斯塔顿摄影：内森·达彭/边缘岁月制作公司但野外并非入侵物种看似占据主导的唯一舞台。尽管《人类足迹》在PBS播出（该频道数十年来以客观冷静的《自然》系列著称），《天堂异客》却更适合TLC、旅游频道或历史频道等平台——那些充斥着过度配乐、夸张剪辑、主角在风云变幻的延时天空下摆出滑稽姿势的半歇斯底里纪录片。节目偶尔会缓下节奏——进化生物学家坎贝尔-斯塔顿教授确有真知灼见，观众也值得认真聆听——但显然Discovery频道的浮夸风格已侵蚀了纪实类节目制作人的思维（《人类足迹》制作方为边缘岁月公司）。

正如标题所示，该系列核心在于揭示人类对环境的影响，并毫不含蓄地指出人类自身就是入侵物种。关于入侵物种的话题本已足够引人入胜，实在无需披上生态说教的外衣。

虽然这些问题多源于人类的失误、傲慢或疏忽，但解决问题的仍是人类的智慧。大沼泽地的蟒蛇猎人在几乎踩到蛇身都浑然不觉的情况下，通过标记放生这些贪婪巨兽来研究其行动规律；伊利诺伊州巴斯镇举办的"红脖子钓鱼"大赛中，船民们用渔网捕捉听到马达声就会跃出水面的鲤鱼（这些鱼被制成肥料，有创意的厨师正研发多刺鲤鱼的烹饪法，不过《天堂异客》里的推销话术显然还需加强）。

马的问题尤为棘手且发人深省。这种动物深深植根于美国神话，以至于法律为野生马匹做出了不会给予其他"有害生物"的特殊豁免。而据美国地质调查局生物学家凯特·舍内克所言，我们所熟知的马并非北美原生物种：它们数百万年前在北美进化，经陆桥迁徙至亚洲，继而进入欧洲，一万年前在北美灭绝，后于1493年被西班牙人重新引入。因此马匹同样属于入侵物种。但谁能想象通过合法猎马来控制种群数量、保护其他物种？这对大多数人而言都是令人反感的提议。正如坎贝尔-斯塔顿先生所言，我们关于西部——或动物，或自身——的叙事"可能充满矛盾"。

人类足迹：

天堂异客

周三晚9点，PBS频道

安德森先生是《华尔街日报》的

电视评论家。

谢恩·坎贝尔-斯塔顿、佩奇·布诺与乔治亚·克劳斯图片来源：内森·达彭/岁月边缘制片公司刊载于2023年7月5日印刷版，原标题《当人类干预自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