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森姐妹的〈Holler〉乐评：纳什维尔流行和声》——《华尔街日报》

沃森双胞胎摄影：伊丽莎白·O·贝克一个世纪以来，听众们一直为流行、爵士、摇滚、福音和乡村音乐中那些甘愿且偶尔乐于配合的兄弟姐妹和声所着迷。那些最知名的组合故事——比如安德鲁斯姐妹、埃弗利兄弟或杰克逊五人组——往往伴随着成员们多年试图在家庭框架外建立个人音乐身份的挣扎。当其中一人或多人成功时，冲突与团体解散便接踵而至。然而，以双胞胎姐妹创作歌手钱德拉和莉·沃森为例，沃森双胞胎的新专辑《呼唤》（血痕唱片）展现了截然不同的叙事轨迹。

或许因为她们是天生的同卵双胞胎（1975年出生），声音如出一辙，她们最初刻意以独立个体的姿态合作——自2006年首次获得公众关注起，就在珍妮·刘易斯备受喜爱的专辑《兔毛外套》中贡献了灵动的和声伴唱，将乡村与福音根源音色巧妙融入独立摇滚。她们分开创作歌曲——无论是同年发行的EP《南方礼仪》，还是此后十二年的作品——尽管署名均为两人共同创作。她们空灵的歌声通常由其中一位姐姐担任明确的主唱。

但他们在2018年的专辑《Duo》中开始共同创作。彼时，这对来自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的音乐人已从朋克摇滚转向洛杉矶独立摇滚/唱作人圈——他们早期的作品正是在此萌芽，随后又迁居纳什维尔。在此过程中，他们与乡村音乐那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始终存在并不断演变。

长期以来，他们的音乐明显带有阴郁近哥特式的乡村风格痕迹，这种特质正是1995-2005年间受朋克影响的"另类乡村"风潮的鲜明特征，Freakwater和Damnations TX等女子乐队也曾演绎此类风格。如今他们的音色明显变得明媚起来（尽管有时只是表象），加之强劲巧妙的合作创作，使得《Holler》呈现出令人惊喜的迷人魅力，既轻盈灵动又暗藏锋芒。

他们的演唱方式已转变为对兄妹血亲 harmonies 的全新演绎：鲜有纤弱如蛛丝的呈现，常以齐唱开场，在戏剧性时刻突然迸发出紧密和声。在《Never Be Another You》这首放在任何年代都适用于流行或乡村乐的歌名之下，他们用锁定的和声叙述着故事——关于一场演变成瘾的 reckless 邂逅，当副歌响起时，和声骤然加强，将执念刻画得淋漓尽致。

贯穿这10首作品，乡村音乐式的情感直白与抓耳的流行节奏相互交融，需要仔细品味才能领会全貌。在表面甜美的拍手歌《My Name》中，她们尖锐质疑那个从不说（或许根本不知道）叙述者名字的所谓"爱人"。但反讽的是，叙述者自己也只用"泰迪熊"“蜜糖宝贝"“南瓜香料"称呼对方——是讽刺还是同样疏离，由你判断。

沃森兄妹共有的诙谐歌词才华在这些最新歌曲中屡见不鲜。摇滚风格的结尾曲《Two Timin’》基于一个自我指涉的创意——他们将在"这首歌结束前忘记你”，通过实时节奏与怨愤情绪，演绎出对标题所指负心人的回应，这种处理方式可谓前所未闻。整张专辑贯穿着对自身创作意图的清醒认知，开篇歌词"嘿，让我教你/如何唱这首歌"就定下基调，随后又提及滚石乐队和神秘列车等意象。

由曾与泰勒·斯威夫特、打倒男孩乐队和粉红佳人合作过的创作歌手布奇·沃克担任制作，编曲始终清晰而富有感染力。这些编排被运用于《Sissy Said》中激烈的蓝调摇滚；自传体歌曲《Honky Tonk Heart》里纯粹的传统乡村乐（“用西海岸蓝调换一双牛仔靴”）；《The Palace》中高亢的根源摇滚（显然是另一种风格的honky tonk）；以及受艾美露·哈里斯影响的70年代风格乡村摇滚《Love You the Best》。这是演唱创作俱佳的沃森兄妹、沃克先生与才华横溢的伴奏乐队共同取得的成就，使所有作品保持新鲜感与整体性。

钱德拉和莉·沃森坦言不仅受到乔治·琼斯、塔米·怀内特影响，还借鉴了桑尼和雪儿的风格，这种说法令人信服。但通过《Holler》中对田纳西中部地理和纳什维尔生活的多重指涉，他们如今显然已在这座音乐之都找到了归属——站在其最具原创性、最不可预测的阵营。

马佐尔先生为《华尔街日报》撰写乡村及根源音乐乐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