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伯格重返中国的努力面临挑战：他自己的言论——《华尔街日报》

香港——马克·扎克伯格在2021年底向负责Meta平台公司 虚拟现实头显战略的团队提出一个问题：如果苹果能在中国销售iPhone，特斯拉能销售汽车，为什么我们不能在那里销售设备？

据知情人士透露，这个在视频通话中提出的问题促使Meta重启在华业务，计划在中国销售Quest头显——此时距离Facebook在中国被屏蔽已过去十余年。

知情人士表示，该公司与多家中国科技企业进行了洽谈，并与游戏巨头腾讯控股取得进展。但该计划面临挑战，部分原因是中国高管们认为扎克伯格对华态度不够友好。

近年来，这位Meta创始人多次指控中国窃取技术，并将矛头指向短视频平台TikTok的中国母公司字节跳动。知情人士称，这破坏了扎克伯格2016年在北京发起的魅力攻势，并强化了北京方面对这位企业家的负面看法。

部分知情人士表示，若Meta及其合作伙伴在中国申请产品服务许可，官员们对扎克伯格的观感可能增加审批的不确定性。

官员们表示，Meta因拒绝遵守北京的审查规定，导致其于2009年被封禁。脸书和推特均在那年中国新疆地区骚乱后被切断服务，官方媒体称社交媒体被用来煽动暴乱。此后中国加强了对网络内容的管控。知情人士透露，Meta在洽谈中的潜在合作伙伴也内部讨论过对VR内容可能面临监管的担忧——北京计划对这一领域实施规范，而Meta未来可能对此类限制做出何种反应。

2022年11月Meta在上海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上展示其产品。图片来源：金立旺/ZUMA PressMeta发言人拒绝置评。腾讯未回应评论请求。

合作可能使全球最大游戏发行商腾讯和Meta双双受益。中国庞大的消费市场或能帮助Meta收回其为元宇宙开发头显设备、软件和应用程序投入的数十亿美元成本。

特斯拉和苹果公司的整体制造与销售均有相当大部分依赖中国。今年早些时候，特斯拉CEO埃隆·马斯克和苹果CEO蒂姆·库克在访华期间会晤了中国高级官员。

然而在Meta试图进军中国之际，许多美国公司正在重新评估与中国的关系。苹果正将部分生产转移出长期主导其供应链的中国。

知情人士透露，去年底腾讯高管在讨论战略时，曾就是否与Meta合作展开激烈辩论。其中一位人士表示，腾讯董事长马化腾决定先推进谈判，看看能达成哪些协议。

这些人士称，一个挑战是Meta将如何在中国推出内容。他们表示，中国用户可能只能看到与Meta全球服务隔离的内容，而腾讯也试图将自己的产品整合到头显设备中。

他们指出，任何协议还面临中国消费支出疲软以及用户数据处理等运营问题。中国对数据出境实施了越来越严格的限制。

2021年马克·扎克伯格佩戴VR头显。图片来源：Cbs/Zuma Press这是Meta为重返中国做出的最新尝试。拥有14亿人口的中国仍对Facebook实施封锁，Meta旗下的WhatsApp和Instagram同样被禁，不过该公司通过Facebook上的中国企业广告获得收入。

该公司曾向中国官员示好，并聘请了一位人脉广泛的中国政策主管。扎克伯格曾用中文发表演讲，并在2016年雾霾笼罩的北京街头慢跑时未戴口罩，引发网络热议。

但在2019年，扎克伯格对华盛顿特区乔治城大学的学生表示，TikTok不像Facebook那样致力于言论自由，并对美国价值观和技术优势构成威胁。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他当年在华盛顿与美国官员和议员会晤时，包括与时任总统特朗普的私人晚宴上，都强调了这一观点。Meta发言人当时表示，扎克伯格不记得在晚宴上讨论过TikTok。

在2020年与亚马逊、苹果和谷歌高管共同出席的众议院听证会上，扎克伯格比其他高管更深入地评论了美中科技紧张关系，谴责中国窃取知识产权。

“我认为有充分证据表明中国政府窃取美国公司的技术，“他说。

2016年3月扎克伯格在北京演讲，此行还包括他在雾霾笼罩的城市中不戴口罩慢跑引发热议。图片来源：Imago/ZUMA Press中国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未回应置评请求。

知情人士称，继扎克伯格2021年就头显战略进行视频通话后，Meta去年底开始与腾讯、PC巨头联想集团及部分智能手机制造商等多家中国科技公司洽谈。

知情人士表示，与腾讯的任何交易都将使这家中国公司成为Meta头显设备的国内独家销售商，包括即将推出的Quest 3。腾讯将获得新的收入来源，并有机会利用VR硬件业务。其内部团队和投资的工作室一直在开发VR游戏，但缺乏相应的硬件支持。

若合作达成，Meta或将与主导中国市场的本土竞争对手展开较量。研究机构Counterpoint数据显示，字节跳动旗下Pico设备去年以43%的出货量领跑市场。

Meta与Pico的竞争正在全球范围内加剧。Pico头显已登陆欧洲和亚洲市场。字节跳动发言人未回应是否计划在美国推出Pico的询问。

其他竞争者包括索尼集团（其PlayStation VR2于2月在中国上市）和苹果公司。苹果6月发布的Vision Pro头显将于明年初在美国首发，随后登陆更多国家。分析师预计该产品将在中国上市，因其零部件采购和组装均在中国完成。

Meta头显的市场接受度不温不火。6月发布的Quest 3起售价499美元，预计今秋上市。该价格仅为苹果设备起售价3499美元的零头，也低于索尼549美元的定价。

萨尔瓦多·罗德里格斯对本文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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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登于2023年7月5日印刷版，标题为《扎克伯格在中国面临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