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托马斯大法官受益于平权法案？——《华尔街日报》

黑人经济学家托马斯·索维尔在其回忆录《个人奥德赛》中，阐释了学术界种族优待政策的副产品之一。

“我职业生涯中的一个讽刺是，”他写道，“1962年我刚执教时，作为一个没有博士学位、鲜有著作的年轻新手，反而比1970年代积累更多成就后获得了更多自然而然的尊重。这期间发生的变化正是少数族裔教师的‘平权法案’雇佣政策。”

为说明这一点，索维尔回忆了1970年代他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教授经济学时，一名学生课后向他请教的情景。该学生对教材内容存在困惑，索维尔进行解释后，学生反问道：“你确定吗？”

“是的，我确定，”索维尔回答，“这本教材就是我写的。”当学生注意到封面上的作者姓名时，“明显窘迫不已”。索维尔写道：“这是时代的标志，是‘平权行动’结出的果实之一。”

上周最高法院裁定高校招生禁用种族优待政策后，左翼阵营对克拉伦斯·托马斯大法官协同意见书的反应，再次印证了平权法案给黑人成就蒙上阴影的事实。托马斯大法官因反对种族优待政策而被贴上伪君子标签——理由是他作为大学生曾从中受益。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种族因素影响了他被圣十字学院或耶鲁法学院录取的结果。

据媒体报道，托马斯大法官是被圣十字学院的院长约翰·布鲁克斯神父招募入学的，后者希望增加校园中的黑人学生数量，但大法官长期否认这一说法。他最初在密苏里州的圣洁受孕神学院开始大学生涯，一年后离开并返回家乡佐治亚州萨凡纳。他在回忆录中提到，自己是在高中任教的一位修女建议下申请了圣十字学院。“我在圣洁受孕神学院的班级排名靠前，因此圣十字学院迅速接受了我的申请，“他写道，“唯一的问题是资金，但助学金主任告诉我可以想办法解决。”

确实，在托马斯大法官转学那年，一些被布鲁克斯联系过的黑人学生也被圣十字学院录取，但大法官否认自己是布鲁克斯招募的对象。“一位修女推荐了圣十字学院。这就是我最终去那里的原因，“托马斯大法官在2007年对记者表示，“你们媒体行业暗示我们都是被招募的。这是谎言。真的，这是谎言。我不是说弄错了，这就是谎言。”

同样没有证据表明托马斯大法官是通过平权法案而非常规录取程序进入耶鲁法学院的。他以全班第九名（共500多名学生）的成绩从圣十字学院毕业。据《纽约时报》报道，在1968至1978年间（包括托马斯大法官就读法学院时期），共有八名圣十字学院毕业生被耶鲁法学院录取。为何认定他仅因种族因素入学？为何质疑大法官的资质，却不质疑他耶鲁法学院的同学比尔·克林顿或希拉里·罗德姆的资质？原因就在于平权法案，它使人们对黑人在学术和职业上的成功产生了怀疑。

首席大法官约翰·罗伯茨的多数意见明确指出，在大学招生中使用种族因素之所以错误，主要是因为它违反了第十四修正案的平等保护条款。但托马斯大法官在其协同意见中通过详细阐述这些政策所造成的危害——甚至对其本应帮助的群体也造成了伤害——履行了公共服务职责。托马斯大法官重申了他在先前意见中的观点，指出种族双重标准会"玷污"个人成就。因此，当黑人和西班牙裔人士"在政府、企业或学术界的最高层任职时，他们的肤色是否在其晋升中发挥了作用，这是一个公开的问题……”

此外还存在一个问题：平权行动在多大程度上导致了K-12教育中的学业成绩差距？有多少黑人学生因为没有像他们本可以做到的那样努力，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会被以低于白人和亚裔同龄人的标准来评判？有多少教师出于同样的原因没有全力督促他们的黑人学生？

托马斯大法官的协同意见中多次引用了索维尔先生的著作，索维尔先生是五十多年来平权行动的主要批评者之一。在最高法院2003年的一项裁决中支持考虑种族的招生政策后，索维尔先生曾感叹，他可能活不到法院最终发布"明确声明种族配额和优待是非法的"那一天。值得庆幸的是，他错了。这一裁决于6月29日公布，就在索维尔先生庆祝93岁生日的前一天。

2016年6月6日，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克拉伦斯·托马斯在华盛顿。照片：乔纳森·恩斯特/路透社刊登于2023年7月5日印刷版，标题为《谁说托马斯大法官受益于平权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