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力市场假象？关键报告可能高估就业增长——《华尔街日报》

从表面看，经济似乎表现强劲。第一季度产出年化增长率为2%，今年迄今雇主已增加160万个工作岗位，年化增长率约2.5%——几乎是2019年平均增幅的两倍。

但一些经济学家认为，就业市场实际可能更疲软，经济也更接近衰退，这些数字并未完全反映实情。原因在于：薪资数据的计算方式存在特殊偏差。

他们指出，薪资数据与其他显示经济明显疲软的数据并不一致。

5月份失业率跃升0.3个百分点至3.7%，这是自2010年以来（除2020年疫情衰退期外）最大的单月涨幅。商业调查中就业指标的疲软以及工作时长的减少，也可能表明薪资报告滞后于实际经济走势。

经济学家通常将薪资调查视为就业市场最准确、最完整的反映。但少数经济学家指出其盲点——可能导致统计的工作岗位数量超过实际创造的数量。

“超过50%的可能性是高估了，但远非确定无疑，“渣打银行北美宏观策略主管史蒂夫·英格兰德表示。他说，每月可能多算了多达数十万个工作岗位。

SMBC日兴证券首席美国经济学家约瑟夫·拉沃尔尼亚表示，这种失真可能掩盖了美联储紧缩政策对就业的影响。

“美联储可能正在应对一个不如其想象中那么强劲的经济体，以及一个不如其认为那么健康的劳动力市场，”他补充说，就业人数的夸大可能每月约为77,000人。

Maria Fiorini Ramirez的首席美国经济学家约书亚·夏皮罗表示，当劳动力市场状况快速变化时，薪资调查更有可能夸大就业数据，但目前并非这种情况。“这次过程会更慢一些，因为由于劳动力供应有限，公司的行为有所不同，”他说。

分歧的就业报告

每月就业报告通常在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五发布，受到投资者、政策制定者和企业的密切关注，由两项调查组成。薪资调查基于超过122,000家企业和政府机构的样本，覆盖约4,200万工人，约占正式就业的28%。家庭调查基于60,000户家庭的样本。

薪资调查显示就业人数增加了339,000人，而家庭调查显示就业人数减少了310,000人，失业人数激增440,000人，达到自2022年2月以来的最高水平。

今年春天在亚特兰大举行的一场招聘会，当时劳工部的数据显示招聘激增。照片：Alex Slitz/美联社这两项调查经常因统计噪音或对就业的定义不同而出现分歧。例如，自雇人士被家庭调查统计但不被薪资调查统计，而他们的数量在五月份大幅下降。

历史上，经济学家认为薪资调查是衡量劳动力市场健康状况的更可靠指标，但在经济转折点时例外。

例如，2007年至2010年这段以经济衰退和疲弱复苏为主的时期，后续更全面的税收数据显示，薪资调查累计高估了170万个就业岗位。

新企业与倒闭企业的盲区

这种高估现象的主要原因与初创企业创造的就业和倒闭企业流失的岗位有关。该调查无法追踪尚未知晓的新企业，也无法判断未回应调查的公司是故意回避还是已经倒闭，通常要等到多个季度后税收数据公布才能确认。

在此期间，美国劳工统计局采用"出生-死亡模型”，根据近期趋势推算出新创企业增加的岗位和倒闭企业减少的岗位。通胀洞察公司创始人奥马尔·沙里夫表示：“某些年份，企业净增数量约占薪资增长总量的40%。”

但当经济疲软导致企业倒闭、新企业夭折时，该模型可能会错误计入实际未新增的岗位。

截至5月的12个月里，企业净增贡献了私营部门薪资净增长的43%——处于历史区间的高位，不过5月该贡献率仅为26%。

这可能只是疫情以来创业热潮创造就业的体现。但另一种可能是，正如过去经济转折点时的情况，出生-死亡模型正在高估企业净新增数量。

鉴于美联储一系列加息举措（累计已达5个百分点）以及信贷条件收紧——这些因素已将小企业信心推至衰退水平——“出生-死亡模型的强度看起来不切实际，“Pantheon Macroeconomics首席经济学家伊恩·谢泼德森表示。“如果真实的企业形成率已回归2019年水平，那么该模型每月为就业人数多计约3万，“他补充道。

若确实如此，当前强劲的就业增长数据可能会被下修。劳工部将于8月根据最终税收数据发布2023年3月就业数据的初步修订估计值，该修正将最终纳入2024年2月报告中。

瑞银集团美国首席经济学家乔纳森·平格尔指出，2022年底的非农就业人数可能高估了数十万，且这种虚增可能延续至2023年。“残余净出生-死亡调整项或许是最可能的症结所在，“但他同时表示，纳入就业报告的企业样本也可能无法全面反映劳动力市场整体状况。

与此同时，拉沃尼亚认为家庭调查值得关注。尽管5月显示的就业下降可能受前两个月增长数据波动影响，且该系列数据本身具有较大波动性，但他表示：“若连续三个月下降，将向我发出劳动力市场到达拐点、就业真正开始流失的信号。”

联系记者格温·吉尔福德请致信[email protected]

出现在2023年7月3日的印刷版中，标题为“数据异常可能夸大就业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