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婚姻不应压制异议权——《华尔街日报》

当最高法院裁定宪法赋予同性伴侣结婚权利时，大法官塞缪尔·阿利托警告称，该判决"将被用来诋毁不愿认同新正统观念的美国人"。在奥贝格费尔诉霍奇斯案（2015年）的反对意见中，他写道：“我推测那些坚守传统信仰的人将只能在家庭私密空间低声表达观点，若在公开场合重申这些立场，他们将面临被贴上偏执者标签的风险，并遭到政府、雇主和学校的相应对待。”

尽管肯尼迪大法官在多数意见中作出相反保证，阿利托大法官的担忧仍被证明具有先见之明。但在本周五法院任期结束时裁决的303创意公司诉埃莱尼斯案中，最高法院有力捍卫了异议自由。

这种自由甚至在奥贝格费尔案之前就面临威胁。2012年，当基督教店主杰克·菲利普斯拒绝为丹佛婚宴（该宴会是为他们在马萨诸塞州举行的婚礼而设）制作蛋糕后，一对同性伴侣向"杰作蛋糕店"提起歧视投诉。尽管科罗拉多州当时不承认同性婚姻，但州民权委员会裁定法律强制要求菲利普斯制作蛋糕。

菲利普斯向州法院提出上诉，指控科罗拉多州反歧视法的适用侵犯了他第一修正案赋予的言论自由和宗教自由权利。在杰作蛋糕店诉科罗拉多州民权委员会案（2018年）中，最高法院以7比2的投票结果支持菲利普斯。但肯尼迪大法官撰写的判决回避了宪法问题，仅裁定委员会成员存在不当偏见。联盟捍卫自由组织的克里斯汀·瓦格纳（她曾在最高法院为菲利普斯辩护）指出：“这导致活动人士得以持续逼迫那些拒绝创作违背其信仰内容的人士。”

洛丽·史密斯是瓦格纳女士在丹佛地区的另一位客户，她拥有一家名为303 Creative的网站设计公司。与菲利普斯先生一样，她基于宗教信仰反对同性婚礼，并表示不会制作庆祝此类婚礼的网站。最高法院以6比3的投票结果裁定，这是宪法保护的言论自由权利。尼尔·戈萨奇大法官代表法院写道，科罗拉多州"试图强迫个人在具有政治和宗教意义的问题上’说出[她]心中没有的话’"，这是"第一修正案所不容忍的"。

全国范围内还有许多类似案件悬而未决，这项裁决应当能解决这些问题，部分原因是它确认了即使是用于销售的言论也仍受第一修正案保护。至少有三名婚礼摄影师——分别来自纽约、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和弗吉尼亚州——正在联邦法院对抗公共设施法，这些法律将迫使他们违背自己的信仰拍摄同性婚礼。他们面临巨额罚款的威胁，在纽约的案件中甚至可能被监禁。纽约和弗吉尼亚的案件此前一直搁置，等待303 Creative案的裁决结果。

这项裁决也可能帮助菲利普斯先生，他现在因拒绝制作庆祝"性别转换"的蛋糕而面临投诉。他在州初审法院和上诉法院均败诉，正在等待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是否受理他的案件。另一对夫妇亚伦和梅丽莎·克莱因是俄勒冈州的烘焙师，因拒绝制作同性婚礼蛋糕而面临罚款。他们在州法院败诉后请求大法官审理上诉。周五，最高法院根据303 Creative案的裁决精神将该案发回俄勒冈州重新审理。

大法官们并未就制作庆祝蛋糕是否属于言论表达进行裁决。但戈萨奇大法官在判决书中指出，科罗拉多州的逻辑"将允许政府强制所有涉及言论服务的艺术家、演讲稿撰写者等人，在处罚威胁下表达他们不认同的观点"。

索托马约尔大法官在异议意见中声称，该判决确立了"歧视许可证"，并"可能导致市场割裂，允许许多服务将其他群体排除在外"。这种担忧实属过虑。史密斯女士和所有诉讼当事人都表示乐意为同性恋顾客服务；他们反对的是被强制要求为同性婚礼提供服务。正如戈萨奇大法官所述：“史密斯女士本人承认，科罗拉多州和其他州通常可以自由地将公共设施法（包括保护同性恋者的条款）适用于绝大多数商业机构。”

菲利普斯先生并非唯一发现下一个战场将是跨性别意识形态的人。“生物现实正在公共领域受到质疑，“瓦格纳女士表示。俄勒冈州一名女性因拒绝承诺"尊重、接受和支持"所照料儿童的"性别认同”，导致其从寄养系统领养儿童的申请被拒而起诉该州。一位教授起诉俄亥俄州肖尼州立大学，因校方要求他用女性代词称呼一名男学生。美国第六巡回上诉法院作出了有利于他的裁决。

值得注意的是，大法官们是基于言论自由而非宗教自由原则对303创意公司案作出裁决。在奥贝格费尔案中，肯尼迪大法官强调"宗教及其教义信徒"有权持不同意见，而将"出于其他原因反对同性婚姻者"轻描淡写地带过。但强迫无神论者或不可知论者认同世俗教条，同样是对良知的侵犯。

周五的裁决确认了美国独有的特性。“我们的第一修正案内容并无特别之处，“正如瓦格纳女士所言。其他国家的宪法同样保障言论和宗教自由。“但司法先例，坦率说还有公民的冷漠，使得这些书面保障变得毫无意义。”

奥尔特女士是《华尔街日报》社论版助理撰稿人。

网页设计师洛里·史密斯的支持者于2022年12月5日在美国最高法院大楼前抗议。图片来源：安娜·马尼梅克/盖蒂图片社刊载于2023年7月1日印刷版，标题为《同性婚姻不凌驾于异议权之上》。